云奕二人双双惊讶,楚云奕更道:“没想到殿下竟知晓得如此详细!我兄弟二人从来只知此剑为秦川云铁所铸,却不知当中竟还有这么多来头。”
“这不算什么。”
宁王微地扬起嘴角,愈显得丰神俊朗。
他持着剑起身信手一挥,便听剑吟之势,挥舞的刹那更有电光如闪,见状很是满意,他才盈盈笑着又道:“果然挥舞之间能闻雷音......当年铸剑之人元擎乃是天枢一等一的铸剑大师,无人能出其右,终其一生活了九十八高寿,真正所铸之剑却不过寥寥七把,当真是十年磨一剑,而铸此凌霄宝剑更是其封山之作,尽其毕生心血。”
“你们看这剑上所刻云霄雷电纹,雕刻手法极为独特,乃是元擎根据秦川云铁白如电光的特性呕心钻研所得,手法繁复,工艺极为繁重。”
“当年元擎铸此剑时本就已花了十年的功夫铸剑磨剑,而后更又花了三年的功夫专心雕刻上面的花纹,这花纹的每一笔刻痕皆有九面,九为极数,如此多的面只为尽可能地映照出秦川云铁的白光,又让这些白光在沟槽内交汇,沟槽内处处可映寒光,故此便成电光之势,挥剑之时便好似真有雷电于云霄中隐现一般。”
“就连此剑的剑鞘也是以桐子油里浸泡足日的乌檀木所铸,再薄镀一层精练的云铁黑壳熔在檀木上,便同剑刃一样坚不可摧,如此,此剑方成,可见元擎对其倾注了莫大的心血,才不负此剑唤做凌霄宝剑!”
徐徐一番话叙罢,兄弟二人彻底愣神,原本此剑乃楚家家传,他们也知此剑为元擎大师所铸,却不知其中诸般细节与由来。
楚云奕一时晃神:“殿下缘何知道得如此详细?这其中如此多的细枝末节,譬如这剑上的刻痕皆有九面,我兄弟二人从不曾听过,恐怕连父亲大人都未必知道。”
宁王何曾料想他二人并不知这许多,微怔过后随即敛了神色,不禁笑道:“这......本王本就是个爱剑之人,故而时常看些剑谱,而宫里关于前朝历史也有所记载,闲暇的时候我便看上一看,故而才知晓得如此详尽。”
二人恍悟,这么一说倒的确是,此剑本就为当年惠景皇帝着人所铸,宫中史书自然对当年之事有所记载,见宁王对凌霄剑知晓得如此详细,且他看剑的眼神之中满是赞叹珍视之色,便知他的确是个爱剑之人,这点倒同兄弟二人一样。
尤其是楚玉,自上次之事后他便对宁王心有好感,眼下更是兴趣相投,吟吟笑道:“虽说殿下今日是初次得见此剑,不过其实平素此剑都由家父珍藏府中束之高阁,从不轻易示人,即便是我们兄弟二人也不见得有机会时时鉴赏。”
宁王闻言微微颔首,“这是自然,毕竟此剑弥足珍贵,百年都难得一见,自铸造出来便是传闻中的东西,多少人想看上一眼都不能,又是圣赐之物,楚老天师自然额外珍视。”
语调一转,他又对楚云奕道:“说来本王上次听楚玉天师提及,云奕兄所练凌霄剑法出神入化,最是精湛,连他都比不上云奕兄你。眼下春光正好,美酒为伴,就只欠云奕兄这股东风了。”
他携剑看了看楚云奕,又看了看眼前竹林间空地,微微一笑。
“都是大哥谦让于我,才让宁王殿下谬赞了,既然殿下愿赏眼看我这一身拙技,那在下便献丑了。”
楚云奕同自家大哥笑着会心地点点头,自宁王手中接过凌霄宝剑,不过脚下轻点了两步,纵身一跃便已身置前方幽幽竹林间。
风起剑舞,楚云奕脚踏青竹,碧染白衣,一剑当空刺去,静谧竹林间,剑音凛冽破空。
他虽已是不惑之年,但如此模样,愈发见其岁月中沉淀下来的敏锐坚毅,英气十足,一旁静静观剑的宁王也不由得面露赞叹之色。
而后他翻身一跃,剑刃随身划过,便见得剑气森寒,光华如月。
未多时,一招落花人独立,微雨燕双飞,又并一招驭龙叱雷电,吟啸升云烟。无数碧绿的竹叶萦绕剑身,挟裹着一道道白光似电长剑挥舞,直叫人迷了眼......
待至终了,楚云奕收了剑盈盈归来,宁王更不由得叹道:“云奕兄的剑法当真了得!虽只是两招,但本王还从未见过如此出神入化的剑法,更莫说云奕兄风姿尤其出众,想来楚老天师年轻时便也是这般模样了吧,如此出尘绝艳,果然是父子一脉相承!”
能得宁王这般夸赞,楚玉也赞许地点点头,今日他这二弟算是给楚家挣面子了。
而楚云奕回到凉亭,只含笑冲宁王抱拳道:“殿下实在谬赞了,论起家传凌霄剑法,大哥技艺其实更在我之上,若不是大哥谦逊,也不会叫我今日在殿下跟前如此献丑。”
待他入座,又同宁王细谈起方才那两招,一旁的小侍从也上前替他将酒斟上,只是行步间,却忽地不稳,“咣!”地一声,便不小心打翻了手中酒壶,将一壶青嫩的寒潭清皆泼在了楚云奕身上。
楚云奕一身白衣顿时胸前一片青翠,小侍从大惊失色,立马抹了眼泪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