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红色长鞭的人正死死地捂住左半张脸,从指缝中还能看到一丝血迹。
刀疤男侧身看向一旁的随从,低声吩咐了两句,便见到一行人上上下下将店内所有的食客全部赶至一楼堂内。
顿时,尖叫声先响起,二楼的食客们一脸慌张的被压到楼下。
谢知非也不例外,被谢知白和谢玄挡在内侧。
大堂内鸦雀无声,就连原本女人的哭泣声也在一群凶神恶煞的歹徒面前戛然而止。
“是谁最好乖乖的走出来。”
刀疤男先行坐了下来,黑衣男则搀扶着受伤的长鞭男坐在一旁休憩,长鞭男颤巍巍的将手放下,一旁的手下则端着一盆热水,用帕子沾上热水将他面部的血迹拭尽。
片刻后,长鞭男被血迹覆盖着的半张脸才终于显现出来,只见他原本正常的左眼紧闭,红肿一片,那血迹似乎就是从那眼眶中留下,一会儿的功夫,刚擦干的血迹又再次从眼眶中滴落。
“大哥,现在需得为二哥止血,不然……”黑衣男皱着眉头说道。
刀疤男则怒火更甚,可由不得不先处理他的伤口,只好命人将他带回房间。
此时,大堂内除了一众瑟瑟发抖的食客,就只有刀疤男和一行随从。
阿刁在屋顶静静的等待了一会儿,发现并未听到什么异常声音之后,再次悄无声息的落到二楼窗台,将窗户开了一小条缝隙,见房内无人,迅速钻了进去。
悄悄打开房门后,正好可以观察到大堂内的情况,但视线被柱子遮挡,只能模糊看见挤在一处的一群人。
观察到二楼无人后,她再次收紧呼吸,踮着脚来到视线开明的地方,半蹲着躲在柱子后面。
大堂内并无人发现已有人潜入。
刀疤男见天色彻底昏暗下来,依旧没有查到下毒的是谁,不禁有些烦闷。
若是可以,他现在便想将这群人统统杀光,可是没凶手还没有找到,方才随从来报,二弟的眼睛还在不停溢血,手脚也开始抽搐,皮肤开始变得煞白。
若是还找不到解药,恐怕活不过今晚。
可偏偏又不知凶手到底在不在这群人之中。
谢知非则冷眼看着这一切,想来自己喂养的那只毒虫效果还是不错的,他要得可不是一击致命,而是受尽折磨而亡,对于这群江湖之人,痛快的死可要比受尽苦楚简单多了。
他最初的想法便是要先毒倒一个人,这群人隐匿来历来到大梁,委身于这小小客栈之中,想必是接到命令不可嚣张,还不敢堂而皇之的将他们屠之待尽。不过,他要的便是他们先自乱阵脚,一只毒虫便能让他们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被人发现了,从而开始显山露水。
他们现在还没有回府,潆儿应该已经开始有所怀疑,他若预料的不差,想必此刻官府的人应当在门外候着了。
官府的人不敢轻举妄动,必当会去琅琊请高手前来营救。
他不禁为自己的这一石二鸟之计而佩服。
但当他抬眼不小心瞄到二楼柱子后面那抹鹅黄色身影后,心中分不清是气恼还是雀跃。
她怎么来了!
他轻咳一声引得刀疤男将目光看了过来,后又低头,等再次抬眼之际与阿刁四目相对,就算相隔如此之远,他也能一眼看清她目光中的关切。
他不易察觉地要了摇头,示意她赶快离去,却不料那傻丫头也冲她摇了摇头,似乎十分坚定的要救他离开。
他心中担忧她乱来,怕打斗之时不小心受伤,心中快速的谋算起来。
突然,他用指尖戳了一下谢知白,谢知白看过来后,他示意他看向阿刁藏身的地方,谢知白瞬间明白兄长的意思,颔首示意。
他又用手肘碰了碰谢玄,用眼神示意大门的方向,三人默契非常,片刻便计划好了接下来的行动。
又谢知非去转移刀疤男的注意力,再由谢玄将大门处的两位壮硕男子解决,放食客出去,便可解决阿刁的后顾之忧。
谢知非见谢玄转身准备好,便猛地扬声喊道:“是我下的毒!”
刀疤男见终于有人忍不住开口,猛地站起身子,快步走了过来,狠狠地揪住谢知白的衣领便将他提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