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府。
“将军,江柔带了人正围在唯阳公主府门前。殿下似乎原本正准备来将军府,但被她耽误了。”
影卫夏答正和临清筠回禀。
临清筠捻了捻手指,不耐烦地压着眉梢。
“她找的什么理由?”
“说是要找一支簪子。”
“去帮她找找,再在她寝殿留点见面礼。”
“是。”
“守着公主府那边,有必要的话可以出手。”
他知道江殊澜昨日调了些新的护卫,手下的人说他们的身手都很好,但临清筠还是有些不放心。
风卷寒云,雪过天清。
江殊澜记得,前世的今日下了很大的一场雪。
她终于从昏迷中醒来时,只能看见寝殿外纷纷扬扬的乱雪,院中的枯枝几乎承不住冬日寒冷的重量。
而江柔正守在她床榻边哭得梨花带雨,见她醒来后还自责不已地问:
“姐姐,你是不是因为得知我要和范明真成婚了,受不住打击才突然病得这么重?”
“都是我不对,我把他还给你,你快些康健起来,好不好?”
那时的江殊澜连开口的力气都没有,只听见江柔又自顾自地扮柔弱,说:
“多谢姐姐成全,我和明真一定会幸福美满,不辜负姐姐的一番苦心。”
三言两语间,江柔和范明真便能在害过她之后,名正言顺地接受世人祝福。
但前世那场几乎把江殊澜的一生都掩埋的大雪,昨日便停了。
江殊澜系好披风,吩咐护卫:“去问问昨日那几名被带走的侍卫,还记不记得云月公主来时戴的发簪是什么样式的。”
“既然丢了,总得帮她找找才行。”
“是。”
“别让云月公主等累了,备好茶送去。”
江殊澜刻意走得慢了些。
问话的护卫折返回来确认了她的猜想后,江殊澜心里有了主意。
江殊澜缓步到府门外,看见江柔正指挥她带来的手下认真翻找着还未化完的积雪。
好似真能找到什么一样。
“你今日怎的有闲心来这儿?”
江殊澜漫不经心道。
江柔已经没有昨日那般心急,面带微笑地说:“打扰姐姐休息了,昨天我的发簪好像掉在这里了,所以来找找。”
“是得好好找找,”江殊澜吩咐门口和江柔的手下们对峙的部分护卫,“你们也去帮忙。”
“是。”
昨天早上江殊澜看范明真唱了一出戏。这会儿在相同的位置,坐在同一把铺了月色绒毯的冰绽纹围子玫瑰椅上,江殊澜也饶有兴致地看着江柔做跳梁小丑。
“宫里最好的乌龙茶一直都送到姐姐这儿,姐姐府里玫瑰乌龙茶的味道果然不错。”江柔执过茶杯浅饮一口,赞赏道。
江殊澜随意道:“喝腻了,现在都拿来招待不想看见的人。”
“你……”江柔一时气闷,顺手扔了茶杯。
“姐姐若是想要那支发簪,大可直言,妹妹送你也不是不行,没必要藏……”
“别着急,”江殊澜打断她的话,“会找到的。”
江柔蹙了蹙眉,不明白江殊澜在搞什么鬼。
她很清楚那支发簪此时在何处,但江殊澜似乎很笃定。
“好,那本宫耐心等等。”
等晨光渐起,天光大亮时,路过的人也纷纷在公主府门前驻足。
“公主府这儿又怎么了?”
“两位公主这是……要打擂台?”
“嘘!小声点儿,忘了昨天这儿的事是怎么收场的了?”
……
江殊澜的护卫拿着一支发簪停在江柔面前,垂首恭敬道:
“云月公主,您要找的是这支发簪吗?”
江柔正准备直接否认时却无意瞥见他捧着的东西,旋即转头狠狠剜了一眼身旁的侍女。
侍女立即跪下,颤声隐晦道:“奴婢用性命担保!”
江柔面带不悦地挥了挥手,她便跪着退开了人群。
江柔冷声问:“在哪儿找到的?”
“在……”护卫欲言又止。
江殊澜轻松道:“无妨,你如实说就是。”
护卫侧身面对着几级阶沿之上的江殊澜,“回禀殿下,是从公主府西面围墙附近的一个乞丐手里得来。”
“你胡说!”江柔倏地站起身,意识到自己失态后又端庄地坐下。
“你老实交代,是不是在哪儿找的赝品过来交差?”
“就算找不到本宫也不会责罚你们,不必蒙骗本宫。”
护卫认真道:“卑职不敢说谎,那名乞丐方才的确一直拿着这支簪子把玩,您的很多手下也看见了。”
“他还说这是昨日云月公主经过时赐予他的,是他与公主的定情信物。”
“乞丐,这怎么可能……”
“昨日状元郎分明跪在这儿说和云月公主两情相悦。”
“要我说,昨日是状元郎攀扯唯阳公主,非说以前和公主有婚约;今日也是乞丐异想天开,腆着脸攀扯云月公主。”
“你这样一说,状元郎不就和乞丐一样了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