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内。
皇帝正认真鉴赏着大臣呈上的一幅名画,内侍在旁边有条不紊地禀报着今日在公主府门前发生的事。
“云月公主怎么样了?”
“回陛下,范大人把云月公主接回了府里。帷帽被打斗的禁军误击落后,很多人都看见了公主头发凌乱的模样,公主回去又哭了很久。”
听说今早醒来后公主便哭喊得厉害,来找皇上时也眼睛通红。
昨夜发生了那样的事,公主应是被吓到了。
“她受了大委屈,”皇帝停顿片刻,“把范明真升为翰林院学士吧,再选些公主喜欢的珠宝首饰送过去。”
内侍连忙记下。
范大人已经做了好几年侍讲学士,云月公主也来求过很多次,陛下终于将他由从五品官升至了正五品。
只是其中缘由到底有些令人唏嘘。
内侍看得很明白,陛下格外看重宗室子弟,若是没有公主在其中,出身寒门的范明真应会在从五品官职上守到老,守到死,无出头之日。
眼看着升迁之路终于有了要开始的苗头,他的苦心也算没有白费。往后见到,或许自己也得对这位范大人再和颜悦色些,说不准皇上改了主意,真会让他做云月公主的驸马。
“临清筠调去公主府给江殊澜解围的那些亲兵,可有违制?”
听见皇帝发问,内侍立马认真道:“并未,将军府过去的亲卫不过百人。”
“看来是朕的禁军营无能了。”
派给江柔的五百人竟被临清筠的亲卫收拾了个干净,连江殊澜的府门都没能靠近。
“陛下宽仁,是临清筠胆大包天,以下犯上。”内侍诚惶诚恐道。
“为了护卫唯阳公主府,他也算有正经理由。”
皇帝挥挥手让内侍把画收好,温声说,“江柔并无实证,带人硬闯的确不合规矩。”
“可云月公主不是经由陛下允准才……”
皇帝瞥了他一眼。
内侍自觉失言,立马重跪在地,“陛下恕罪。”
“行了,起来吧。”
皇帝没有深究。
江柔来找他讨人时,他便知道或许不会那么顺利。
但江柔的头发在昨夜被人齐根剪去,对容貌影响与否还是其次,其中的危险和隐患引起了皇帝的重视。
江殊澜如今的护卫是从禁军营出去的,实力平平。安排在公主府的人被她尽数遣离之前也曾来禀报,说江殊澜身边并无武艺出众的护卫。
而即使临清筠自己有伤在身不出手,他身边的手下应也有能力在云月公主府来去自如。
皇帝允许江柔调遣禁军去找江殊澜,是想要么让她出出气顺心,要么让她受点挫折,知道以后做事不能再如此莽撞。
因着幼时的经历和范明真,江柔但凡遇上与江殊澜有关的事便会很冲动,以后或许会吃大亏。
皇帝也想试探江殊澜和临清筠的态度。
果然,为了维护江殊澜,临清筠公然与江柔,或者说是与江柔身后的他作对。
看来他这个侄女很会讨男人喜欢,他们两人之间的关系这么快就有了不小的进展。
但若是有朝一日临清筠知道江殊澜接近他其实也是为了他手里的兵权,还会不会这般维护她呢?
他很好奇。
“以后给云月公主的赏赐,也给唯阳公主送一份过去。”
孝期已经结束,面上他不能慢待了先帝的这位独女。
“再放出消息,就说北武国的四皇子有意与大启和亲,属意唯阳公主做他的皇妃。”
“遵命。”
窗棱外,春日的曦光裹着温融的暖意,驱散尘世间所有喧嚣与尘埃。
临清筠垂眸,专注地凝视着江殊澜。
她像是累坏了,正毫无防备地侧躺在床榻上,安静阖眸休憩。
紊乱的呼吸还未恢复如常,瓷白的面颊上仍有红霞与潋滟羞意,红润柔嫩的唇边有细小却显眼的伤口。
裙衫上的朵朵海棠花已悉数盛放,凌乱。
他本想试探江殊澜是否会排斥他的靠近,但那个蜻蜓点水般的吻结束后江殊澜竟忽然贴近环住了他的脖颈,吻上他之后还有意用舌尖轻轻挑开他的唇。
他便失控了。
一遍遍品尝她唇间的甜和软,只在江殊澜喘不过气来时稍给她留片刻休息的时间,情动时还咬破了她的嘴唇,在那儿留下了属于他的印记。
他是故意为之。
果然如他所想,就连她的鲜血都是甜的。
眼神凝着那道还带着浅红血迹的小伤,临清筠心底深沉浓重的情绪在汹涌。
不愿与她分开。
若非江殊澜累得迷迷糊糊睡了过去,临清筠一刻也不愿停下。
只是接吻,他灵魂深处那些堕落放纵的东西却不禁战栗疯狂。他甚至想就这样和她吻下去,紧密相依,至死不休。
“澜澜。”他低声唤她。
“嗯?”江殊澜意识模糊地回应他,嘴角轻微的疼让她眉间轻蹙,便下意识用舌尖碰了碰。
温热指腹靠近她唇角的伤口,“我帮你擦点药,别舔。”
“嗯。”江殊澜没有睁眼,只乖顺地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