柊吾还是不懂小莳为什么生气,但是他说完那话之后她的表情完全垮下来了,虽然这样也还是很好看……
他忍不住又看了小莳一眼。
多么奇妙啊,过去那个小姑娘在他们分开的时间里变成了一个大姑娘,可是仔细看的话还是可以依稀的在她脸上看到从前的模样。
如果早就知道她是小莳的话,那他一定会把她看个仔细。
但是不先仔细看她又怎么能知道她就是小莳?
柊吾脑子里想着些乱七八糟的,手也没停着,把同伴处理好的伤口包裹上细布。
整个过程同伴都没有醒来,只是迷迷糊糊昏着,偶尔会从嘴里发出因疼痛而起的呻/吟声,柊吾还是很担心,他问小莳:“这样就可以了吗,用不用再做些别的?”
“只要不烧起来就行,这你就不用管了,我会注意的,现在到你了。”小莳还是好气,她硬邦邦的说:“把衣服脱了。”
“??”那一瞬间,柊吾只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
小莳妹妹一个女孩子怎么可能会对他说这种话?
柊吾傻了一样的看着小莳,这让小莳皱起了眉:“快点,你身上不是也有伤?”
“我没事……我自己来……小莳?”
反对无效,柊吾被小莳按在那里扒开了上身的衣服给他处理了伤口,小莳的力气好大,他挣不开……
她拿药酒把他身上的淤青都揉了一遍。
事后,小莳仿佛没事人一样去收拾残局了,重新穿好了衣服的柊吾却满脸通红的坐在那里,花了半天也没平复下来自己心跳的速度。
就好像……是在异常激烈的施展呼吸法一样!可他现在坐在这里,分明什么也没有做。
小莳忙了一阵终于收拾的差不多,也没有刚才那么生气了,就她干活的这会就又把自己给哄好了。
还体贴的为柊吾找了理由:他们男人嘛!大大咧咧一点也不是很奇怪,更何况从前的柊吾也不是什么仔细的孩子。
小莳说服了自己,又去看还坐在那边的柊吾时才发现他的脸很红,有些奇怪的道:“你怎么了?脸怎么那么红啊?”随即她表情一变,像是想到了什么不妙的事情一样:“难道是你发热了?”
柊吾眼睁睁的看着小莳伸出细白的手又覆在了自己的额头上,她的手大约是刚用冷水洗过了,冰凉凉的,可是也没洗掉上面那股药酒的味道。
药酒的味道萦绕在他鼻端,并不难闻,却足以让柊吾全身的血液都向脸上涌去,少年的男子汉再也没有了平时的坚决果断,他变得磕磕巴巴,讷讷的说:“我……没有事……好好的,没发烧……”
小莳觉得也是,她摸他额头虽然很温暖,但还没到发热的温度。她还是不太确定的又摸了一下自己的,这才拧着眉道:“那脸怎么红成这个样子?”
柊吾:“……我不知道。”
他现在脑子里还是在想小莳再给他用药酒揉搓淤青的时候的画面,她的手那么小又那么软,力气却不小,这样的手要用出那么大的力气,一定要比平常人使更多的劲吧?
小莳妹妹,也有改变很多呢。
不像她小的时候,人小小的,力气也小小的,往河里丢石头都没他丢的远。
柊吾的思绪扩散开了,小莳却没打算那么轻易放过他,见他没发烧,小莳一屁股坐在了他的身边。她用手肘碰了碰柊吾,道:“说起来,你们怎么会到这种偏僻小村子里来?还有你那个同伴,他那伤是怎么回事?”
小莳像是说起一个小秘密一样压低了声音,她小声道:“是鬼吧?”
是鬼吧?一定是鬼吧?
刀剑砍不出来那种断面的伤口,野兽也没有办法一口吞掉人类手肘之下的胳膊那么大的嘴,能做到那么不符合常理的存在不是鬼那就只能是妖怪了。
可是小莳也是接受过巫女训练的,她深知猎鬼人的招数对妖怪不怎么有用,如果真的是妖怪那没的可能就不只是胳膊,而是整个人。
所以,还是鬼的概率更大。
柊吾虽然有些走神,但是鬼这个字眼还是刺痛了他的神经,将他的思绪迅速拉了回来,他颇为诧异:“小莳?你怎么知道是鬼的?”
瞧瞧,看不起谁呢这是?小莳瞥他一眼:“你也不想想养大我的人是谁,是缘一啊!我要是这都猜不出来成什么了?”
最强猎鬼人是吹牛的吗??
柊吾闻言更诧异了,他惊道:“缘一叔叔?他还……”
还活着吗?不是说有斑纹的人活不过二十五岁吗?其实小莳走后他一直很担忧,缘一叔叔寿命无多,如果他早早的去了,那还年幼的小莳又该面对的是怎样的颠沛流离呢?一个那么小的孩子怎么才能自己单独活下去?
有很多次的深夜他从噩梦中被惊醒,梦到的都是小莳孤苦无依的一个人流浪然后遭遇不测的糟糕内容。
醒来之后他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