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雀本体的速度比魂丸子的速度快上百倍,火云腾飞间片刻便来到了副楼,把守的侍卫一见她来,竟丝毫不加以阻拦,甚至让开了道路请她进入。
莲雀冷笑一声,肯定是莲鸩的吩咐。
她也不犹豫,直接飞身进入楼中,一路直通顶层。
顶层寝殿雕花大门大敞,高大的男子抱着沉睡的女孩,似是抱着他专属的禁宠。此时他幽沉的目光看向动静颇大的门口,一道窈窕倩影在大门阴影中,那样朦胧又那样清晰,在月光下似乎缱绻的藏着他所有最炙热、最不可告人的迷梦。
他凤眸一弯,缓缓对着那道身影说道:“我就知道你会来。”
莲雀目光移向造作装晕的魂丸子窝在莲鸩怀里,才发觉从第三者的角度来看这幅画面有多碍眼,她深吸一口气,抬手轻轻一勾,莲鸩怀里的魂丸子便化作一抹青烟拖着长尾没入她体内,终是魂归本体了。
莲鸩低头看看空空如也的双手,脸色有一瞬抑制不住的阴沉,片刻,他环胸缓缓站了起来,定定地看着门口娉婷而立的莲雀,仔细的寸寸打量着他三百年未见的妹妹。
两人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对峙着,涌动着复杂的情绪。
“我来抓你了。”她毫不退缩的看着不远处的少年,坚定的说道。
她双眸轻轻眨动,似是并不想直视他,微微侧过脸,白皙修长的脖颈暴露下昏黄的灯光下,如一只脆弱的天鹅。
莲鸩本来还气定神闲的表情突然便僵住了,他死死地盯着某一点,突然便一个瞬移至她面前,大手一把圈住了她纤细的脖子,他并未用力,却是一个极致掌控的姿势。极近的距离,她能清楚地瞧见藏着风暴的凤眸,只是他并未看向她的眼睛,而是低垂着眼凑近她的脖颈处…
莲雀长睫如蝶翼般微微扇动,掩住全部的情绪,她皱起眉将双手抵在他胸膛上,一副抵抗的样子,可莲鸩结实高大的身体一动不动,一只铁钳般的大手轻易便控制住了她。莲雀抿唇,眼前人面无表情死死的盯着她的脖颈,他掐住她脖子的手轻轻摩挲,如清风般拂去了莲雀置于颈侧某处燃烧着的火莲,露出一抹暧昧又引人浮想联翩的红痕。
只一瞬间,莲鸩的双眼变得赤红,紧迫又震怒的盯着莲雀,浑身气势猛的变化,邪火的杀意冲天而起。
他拇指狠狠抵住那一点,面目狰狞活像个被偷了唯一财宝的穷鬼,他咬牙切齿的问:“哪个杂碎?”
莲雀身体一颤,她并不搭理他这话头,偏过头强硬扭转话题:“我此行来是…”
“我问你哪个杂碎干的!”莲鸩的暴怒声如铡刀般的毫不留情的斩断她的话头。
此刻他身体竟至微微颤抖,他不愿去想莲雀这三百年是否有了心上人,他已经浪费了如此多的时间,反正若真是有…碎尸万断了便是,了了这一段,再抹去她的记忆,让她只能看着自己。
她转过头冷冷道:“还不是来你办的这污秽地方,被一个我打不过的登徒子占了便宜!你还记不记得我与你有仇!我此行是来挑战你的,你别再纠结于这些细枝末节了!”
莲鸩自动过滤了她后半段话,心底深处先是松了一口气,新的愤怒却又给他的怒火上再添了几把干柴,竟有歹人敢轻薄于她,将其碾碎至死去活来都难以消他心头之恨。
他双眼又聚焦到莲雀颈侧,仔仔细细的打量起来,他直接凑近那处闻了闻,锋利的浓眉微微拧起——这痕迹上面有灵魂印记,竟该死的像是在给莲雀盖章一般,气息极为熟悉,是他认识的一个混蛋,而如今他确实在楼中。
莲鸩阴沉着脸直起身体,抚在她脖子上的手突然窜起一道猛火,那红痕在这火焰的灼烧下竟是片刻间便消融掉了,只留下细嫩雪白的肌肤。
莲鸩手还搭在莲雀肩上,眼睛却没有丝毫感情的望向主楼方向。
“他的死期到了。”
杀气四溢的声音刚一落下,他便突兀的消失在了寝殿中。
莲雀沉默的站在大殿中,嘴角勾起一抹自嘲的笑,复杂的望着他离去的方向。她觉得自己可怜又可悲,她还能有什么办法能战胜莲鸩?不过是将刀尖对准自己,莲鸩便会如疯狗一般咬碎她面前所有的威胁。
若莲鸩与那强大的男人斗得两败俱伤,那她便有机会将他带回赏罚司!
她极力忽略掉内心的负罪感,深吸口气到底是追了上去。
说到底,虽然不愿承认,不想接受,可她从来没有质疑过的,便是他对她疯狂又执着的爱。
*
香风软枕,荼蘼烟袅,烟云般的帘幕重叠交错,回廊曲折的厢房深处,如豹子般强壮的男人枕在美人玉膝之上,闭着眼听着流泉般的筝音琴曲,闲散自在又隐有欲色。
极是突然的,室内玉凉清爽的温度猛地升高,雾般飘舞的罗纱生起簇簇火莲,一道人影于火海中缓步走来,每近一寸,杀意便愈浓三分。
众美人衣衫不整的惊叫四散,有尖利的破空声划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