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她,月眉星眼,桃腮杏脸,雪肌花貌的一张脸,眉毛清晰英秀,将整张脸衬得生机勃勃。
母女俩眼神相对,一双眼带着愁苦幽怨,一双眼坚定且充满力量。
母亲好像被她感染,终于笑笑答应她,伸手过来摸了摸她的头发,陈好低头感受母亲的抚摸,像是刚出生的奶猫,温顺可爱。
*
夜晚的酒吧总是嘈杂,锥子一般窜进陈好耳朵,香烟的刺鼻气味左右盘旋。
下午通知俱乐部易主之后,管理人员倒没有什么见怪,可能是觉得自己受合同保护,反倒建议陈好出来聚一聚,见见新员工。
约的地点是城市中心的酒吧,从那栋小楼开过来都得一个多小时,战队的成员倒都是提前到了,一个两个已经坐在包厢里喝酒热闹。
红的、黄的、绿的、紫的,是在场人员的头发,很符合陈好对社会闲散人员的刻板印象。
没事,等合同到期把你们全卖了。
陈好这边在心里安慰着,那边的少年见老板竟是这么个娇俏的大小姐模样,还有个轻浮的吹了声口哨。
裹着笑意跟他们答话,“你们玩什么呢。”陈好说话声音软嫩,像是春天刚发出来的枝丫,配上和她母亲年轻时候一样软嫩可欺的脸,很受男人喜爱,不然也不会被富豪陈老头看上。
“骰子,老板会吗?”红发少年叼着烟,嘴里含含糊糊,突出来的烟雾糊在陈好脸上。
不满地挥手,散去眼前烟雾。包厢的门又被打开,侍者推门进来,一个黑发男人跟在身后,身量高挑,眼神从包厢里快速掠过,看着清冷孤傲。
战队管理人员晋超迎上去,跟对方握手。有个黑头发的进来,陈好一个人站在七彩战队里终于显得不那么突兀了。
现场反而是安静了,特别是在旁边和朋友喝酒碰杯的绿色头发,他不满的声音提高了一个弧度,“超哥,你把他喊来干嘛!”
晋超没理他,将人带到陈好边上坐定,“陈老板,这是周野,我之前跟您提过的。”
陈好嗯了一声,资料里提过一嘴,2013年联赛冠军,后战队解散的FTF前任队长。晋超推荐过此人做战队教练或是顾问一类的角色。
但陈好其实没这个打算,她只想全部解雇然后卖房,当然这是不能说的,总不能给这些人消极怠工的理由。
她打量着眼前的男子,身材高大,双臂修长,穿着一身简单的宽阔T恤。就是看着冷若冰霜,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模样。
“你好呀,周野先生。”陈好先开口了,她声音婉转清脆,客气又不失礼貌。
性情冷漠的人或许都有一双敏锐的眼睛,他扫过陈好的脸,陈好也和他对视,他双眉浓而修长,眼神清澈,像一片郁郁葱葱的树林,看上去分外宁静,而嘴唇却很薄,看起来也有些冷酷。
对方和她礼貌的握手,双方自我介绍过后,晋超作为组局的人协调起各方氛围,又是一波推杯换盏。
将周野安排在她旁边,陈好甚至能闻到他身上一丝肥皂的香味,可能是刚刚洗完澡过来,是包厢内难得的空气清新剂。
等到侍者拿来果盘零食和几打酒水饮料,有人开始点歌。红毛又来提议玩骰子,晋超也希望尽快活跃气氛,陈好大方答应。
摇骰子规则很简单,总结起来就是大家盲猜总共的数目和点数,依次往上叫,最后叫到大家觉得场上不会有那么多数的时候开骰,叫得准,被开的人喝酒,叫的不准,喊开的人喝酒,是聚会时起氛围的游戏。
欢快的歌声伴随着叮铃哐啷的骰盅,陈好掀开缝隙观察,一个2、两个5、一个6、一个1。
确认好自己的数目之后,第一轮从陈好开始。
左边坐的周野,右边是晋超,思考一秒后陈好叫了七个4。
摇骰子这个游戏,其实就是“骗人”,越是自己没有的点越可以叫,叫的时候要从容淡定。这样别人以为你的4点很多,跟着抬高4点的数量,到一定高度,就可以“开”。
下一个猜的是晋超、接下来是红毛和黄毛,大家都在增加4的数量,已经到了十个4,紫毛被十个4搞的有点为难,看着大家玩味的笑,硬着头皮报了十一个4。
最后传球到周野,他有两个选择,接着报十二个4或者七个1,场上1还未被报过,只要有1在,这轮就是安全轮。
周野往身后靠去,陷进皮沙发里,喊了“十二个4。”陈好甚至能因为他的动作感受到沙发陷落。
十二已经是一个有点危险的数字了,下一个轮到陈好,陈好语气有些兴奋,开始埋下的伏笔终于用上,她自知自己没有4,周野这一轮很容易出局。
开骰盅,陈好只有一个1可以做为代替使用,晋超两个4、一个1,红毛1个4、两个1,黄毛没有4,三个1,紫毛既没有4也没有1。
1+2+1+1+2+3=10,十个四,陈好去掀周野的骰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