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意识很清楚,不断加剧的撕裂般的疼痛仅仅令她咬紧了牙关,可随着时间分秒流逝,眼前的一次次涣散促使她生出一种强烈的,独自在惊涛骇浪的海面飘荡的错觉。
一望无垠的海面波涛汹涌,她被迫上下沉浮,求生的本能令她张着唇努力地汲取空气,尽管好几次她都差点儿呼吸不上来了。
只要忍忍就一定会过去的,她这么想。
可很快她便发现,这里除了自己就连一块浮木都真不到,除了随波逐流,她无法脱离这片恐怖的深海,那种孤独的无助令她慢慢的麻木。
她想求助,可是该求助谁?谁能救得了她?她被抛下了,父亲、母亲、祖母,他们所有人都不在了,不在了。
时间变得尤其漫长,每一分每一秒都无比难挨,等她木然地、呆滞地承受完狂风暴雨般的肆虐已是一个小时过后,除了疼就只剩绝望与屈辱。
她低头看着自己遍布着一条条青紫痕迹雨的不堪入目的身体,短短几秒的时间里,无数画面仿佛走马灯在脑海里一一浮现。
某一刻,她恍惚间似乎看见了一直活在画像上与自己的这张脸十分相像的另一个女人,对方正温柔地向她张开双臂,似在鼓励她过去。
这一切应该只是幻觉,她这么告诉自己。
可当重新睁眼后,女人的身影不仅没有消失,而且身后正缓慢地迸发出了一道温暖的柔光,她清楚地听见了对方正在呼唤她。
“凡妮莎,原来我的宝贝已经长这么大了,妈妈很想念你。”
于是,她只剩死寂的眼睛突然弯成了月牙儿,眸里多了一抹稀碎的光,渺小的、虚弱的,仿佛一个摇摇欲坠的火苗,
此时此刻,她感觉身上的疼痛似乎消失了,破碎的衣裙也恢复了原样,刚才的那一个小时好像只是个噩梦,而现在,她梦醒了。
“母亲..”
她的声音很轻,几乎只能自己听得见,只是她没想到自己的嗓音能沙哑到这种地步,下面的话一时堵在了喉咙口。
可那个女人完全不嫌弃,反而露出了欣慰的笑容,如沐春风般的舒适。
“..母亲..”她又颤抖着嘴轻轻唇念出了这个熟悉而又陌生的称呼,下一刻却泪流满面。
巨大的痛苦瞬间占领了她的心,可她仍旧努力地牵动着唇角,而后挣扎着起身想要投入女人的怀抱。
突然出现在的这束光对于置身黑暗的她来说是弥足珍贵的希冀,她相信母亲是来接自己的,只要过去就可以彻底解脱。
而被五花大绑的马尔福早在半个小时前就清醒过来了,他能够瞥见沙发的一角,却动弹不得也说不了话,只能眼睁睁看着她被肆意欺辱。
一切都停止后,马尔福没有听见她的哭声,他看不见她目前的状况,有且只有一阵窸窸窣窣的响声。
但很快,在他有限的视角里,他看见她摇摇晃晃地起身,被撕毁的裙摆随着她每走一步翩飞,就像蝴蝶的翅膀,只不过变得残缺不全了。
“...”马尔福试图说些什么,可无论他怎么努力都突破不了这条禁锢着他的魔咒。
不远处,她才走出两步便不支摔倒在地,没人扶她,全靠她自己撑着起身。他忽然便庆幸还好铺了一层柔软的地毯。
可当她接二连三摔下去又挣扎着起身后,马尔福的眼神也从刚才的心疼逐渐走向愤怒,浅色的眼眸里是无比清晰的愤恨,他目眦欲裂,却毫无办法。
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他的一切情绪都显得那么的可笑可悲。
终于,在她差点撞到额头后,早已穿戴整齐的安格斯上前横抱起她,再去到另一侧的单人沙发上坐下,他毫不在意自己的衣裤被弄脏,强势地将她圈在怀里。
可她仍旧要起身,被他按住了还在不断挣扎,力气小到他轻而易举地在她一次又一次的推搡下没有丝毫动摇。
这样无意义的反抗持续了几分钟,安格斯才发觉一丝不对劲。
他的妻子,他最爱的妹妹,正披头散发毫无形象地挣扎,这些都没什么不对,可她的眼睛像是失焦了般只知道盯着一个方向,她刚才摔了许多次也执着要去的方向。
直到这一刻,安格斯舒展的眉头骤然蹙起,他的目光也落在她所看的方向,可那里除了一个摆件和一扇窗外没有别的了。
她到底看见了什么?
“凡妮莎,凡妮莎...告诉我,你在看什么?”
即便安格斯循循善诱,她仍一言不发,那双本该明亮有神的眼眸此时空洞灰暗,失去了所有光彩,直愣愣地盯着那处,她像是没听见一样挣扎个不停,即便这么做徒劳无功。
被这突如其来的阻碍困住的凡妮莎用尽了力气都挣不开,她死死望着女人的方向,那束光正一点点消散,越来越微弱了,她的母亲就要走了。
眼看着还是无法脱身,她看也不看一眼便一口咬上对方想抚摸她脸庞的手,没有一丁点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