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进门的是温知怜,她穿了件月白色的斗篷,露出下半身的鹅黄色袄裙。斗篷上是雪白的毛领,衬得她小脸莹白如玉,垂发乌黑如墨。她的发髻并未有太多装饰,只用两簇珍珠发饰点缀。秀气的鼻子因天冷而冻红了一点,更加显得弱不禁风,我见犹怜。
温知念今天走的也是清新绿茶风,相比之下,她的茶都被穿在了身上,而对方却在举手投足间散发出茶香。
两相对比,是她败了。
哀叹一声,愤而转眼,随之进场的便是反派二号苏曼绮苏姨娘。
母女俩样貌有七分相似,都是典型的江南水乡女子。苏姨娘穿着一身素净的浅蓝色绣梅花褶锻裙,外套一件织锦皮毛披风,身段婀娜,杏腮蛾眉。丝毫不像已经生了两个孩子的人。
纵使温知念自己是女人,都不得不感叹一句人间尤物。
这么美貌的少妇和小姐姐,一定要与她为敌吗?
“念姐儿,怎么站在外面了?”苏曼绮率先开口,温柔的脸孔看不出丁点破绽,“气色看起来确实比前些日子好多了。”
温知怜也三步作两步地握住她的手,望着她一身的装扮惊叹:“二姐,你......你今日穿得真好看,头也梳的好......”
温知念盈盈喊了句“姨娘、怜姐儿”,笑道:“都是青蒿的功劳。”
苏姨娘瞥了侍立门口的青蒿一眼,若有若无地笑道:“青蒿不仅人长得漂亮,梳妆的手艺也十分了得,日后不知谁有那个福气娶回家......”
青蒿羞红了脸,眸中却隐隐流露出傲然自喜。
温知念将二人迎进屋,紫苑早已备好保暖的枸杞红枣茶。温知念端起一杯热茶递给苏姨娘,状若熟络地寒暄:“怎么英哥儿没一起过来?”
苏姨娘的儿子温若英现年五岁,在家里跟着西席读书启蒙。正因为生下了温语棠唯一的儿子,苏姨娘的地位一日比一日稳固,再加上正房姚氏远在幽州,她已是应州温府实质意义上的女主人。
苏姨娘接过她递来的茶,丝毫未觉察出异样。
“英哥儿一日比一日大了,老爷对他的课业盯得紧,昨日罚他抄一百遍三字经。现下才抄了二十遍,哪里还敢出门。”
喝了一口热茶,她拿帕子掖了掖嘴角,才又温柔开口:“昨晚听说你醒了,怜姐儿就吵着要来看你。她前日也感了风寒,我怕她过了病气给你,硬拘着她不让过来。直至今日实在遭不住她的哀求......”
温知念看向温知怜那张惹人疼惜的小脸,笑意盈盈地随她的话接下去:“哦?怜姐儿怎么病了?”
温知怜忽然脸红了红,一副颇为赧然的样子:“姨娘,这没什么,快别说了......”
苏姨娘叹了口气,放下茶杯:“前两日你父亲实在是生气,甚至还放下话来不许下人照顾你。我实在心疼得紧,在书房外求了你父亲许久,谁知这丫头也偷偷跟了去,你父亲终是松了口......”
温知念坐在铺着厚褥的罗汉床上静静笑着,把这些话就当放屁来听。
温语棠那日的疼爱她看在眼里,就算有再多的责备和训斥,也得等她醒了之后才会说。苏氏压准了她不会去问温语棠这种伤害父女感情的事情,所以才敢这么明目张胆地满嘴跑火车。
现在她还不能跟苏氏撕破脸,索性顺着她演下去。拉起温知怜的手心疼地叹了一声:“还是姨娘和怜姐儿对我好......”
苏姨娘笑着用她如葱般的秀指点了点温知念的额头:“瞧你这话说的,你是姨娘看着长大的,姨娘不对你好对谁好呢?可惜现在......”
话说到一半就没说下去了,突然落寞地垂下头,眼里竟酝出几滴惊心动魄的泪花来,看得温知念想当场给她颁一座奥斯卡。
按捺住心里对对手的欣赏和赞叹,她挥了挥手示意紫苑她们下去。
房门关上,铜炉中燃着银丝碳,屋内暖融融的透着懒意。
温知念自觉在表演方面,自己的雕虫小技还不足以班门弄斧,索性支着手肘挡住脸,幽幽叹了一声:“姨娘,你说她要是知道我以死相逼、拒她进府,日后还不知道怎么针对我呢......”
苏姨娘秀眉紧蹙,拿手帕掖了掖眼角,勉强挤出一个宽慰的笑:“她是你亲生母亲,总不会太过为难你......”
“说起来都怨我不好。”温知怜绞着手指忽然出声:“都怪我出的那个馊主意,害的二姐白白落水......”
温知念闻言身子一僵,心道好小子,原来是你怂恿的原主啊!
苏姨娘却仿佛刚知道这回事,又惊又怒:“怜姐儿,你也太不知轻重了!”
“好了姨娘,怜姐儿也是为了我好......”温知念放下手肘,虚拦一把苏姨娘作势打向温知怜的手。“过去的都过去了,咱们不如想想往后的日子。”
温知怜毕竟年纪小,脱口就道:“二姐你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