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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份(1 / 2)

应州城西南方向一个巷子的民房里,偶尔传来几声压低的咳嗽。

房间内,一名面目清秀的年轻男子正在煎药。如果仔细观察他的脸,就会发现他的皮肤像刚剥了壳的鸡蛋,白净光滑,唇红齿白,特别是男子最容易长胡茬的嘴边,竟比一般的女子还干净。

恰与他身旁站着的一名胡子拉碴的青年形成鲜明对比。

“我说小全子,你这招有用吗?”

那胡子拉碴的青年抓抓蓬乱的头发,白花花的头屑飘落在脏的看不清原色的袄子上。他自接到消息之后就一路马不停蹄地赶到应州,期间风吹雨淋、席地而睡,已经一个多月没洗澡了。

被他称作“小全子”的那名清秀少年嫌弃地离他远了点儿,手上拿个蒲扇,正往煎药的炉子里送风。清凌凌的声音里夹着不易察觉的尖细。

“我这招没用,你徐老四的招就有用?上次在淳州,你又是抱着殿下的裤腿哭、又是下药把他迷晕了,最后呢,还不是让殿下跑了?”

徐冬被他揭了老底,当即就跳脚了:“说到底还不是怪你!要不是你没守住殿下、让他溜出宫了,我们能天南海北的找人?老子都几个月没回京城了!”

冯全气得把蒲扇往地上一扔,声音里的尖细愈发明显:“别说我只是个东宫内侍,就是大内统领来了,皇太孙要走,他能拦得住吗?!”

两人大眼瞪小眼瞪了好一会,直到徐冬累了,开口缓和道:“好了,咱们说正事。殿下到底会不会回来?”

冯全哼了一声,拿帕子揭开炉子上热气腾腾的药罐,不无得意地道:“看见了吗?这都是殿下给我弄来的。殿下这人嘴硬心软,最是重情重义,他不会扔下我不管!”

“可我还是不明白。”药罐里蒸腾升起浓浓的药味,呛得徐冬捏起鼻子:“这些个人参、灵芝、鹿茸、熊胆的,就能让殿下回宫?”

冯全给了他一个“你小子懂个屁”的眼神。

“殿下自小在东宫锦衣玉食,养尊处优,哪里知道外头生活的艰难?他现在只是一时心血来潮,觉得宫里烦闷,想要逃离,加之手里的钱财还够花,自然舍不得外面的花花世界。殊不知殿下只看到了东宫的寂寞,却没感受到外面的艰辛。”

徐冬这才回过味来:“所以,你要让殿下知道赚钱的艰难!他自己想通了,自然就回去了?”

“这是一层原因,但殿下并非那等知难而退的人。所以,我更想让殿下知道,没有权力和金钱,别说护身边的人周全,就连一个小小的头疼脑热都能难住他。”

冯全取来一个白瓷大碗,用帕子隔热端起热腾腾的药罐,倾倒出药汁。白瓷碗里盛着满满一碗黑乎乎的浓液,全是用大补的药材熬制而成。

正所谓“虚不受补”,像冯全这样的内侍宦官,身体比常人要虚弱很多,要是将这一碗大补药都灌下去,恐怕要上火腹痛好几天。

“殿下,奴婢这都是为了您啊!”

他以视死如归的气势端起碗,正准备咬咬牙一饮而尽的时候,院子里突然传来“吱呀”的推门声。

“是殿下回来了!”

徐冬跟他对视一眼,立即从房间窗户闪身离去。

自皇太孙萧景翎私离东宫后,他们这些东宫侍卫就开始了“猫捉老鼠”的游戏。萧景翎早年师从玉龙山庄的庄主习武,一身轻功更是神形匿影、踏雪无痕。他们沿着京城往外一路搜寻,就差跟狗似的拿着鼻子往地上嗅气味了,愣是半根头发丝都没找着。

最惨的是,他们还得暗中行事,不能闹出动静,以免朝纲震动。目前东宫对外的口径是皇太孙在京郊东陵为薨逝的太子守陵祈福,外人一概不予接见。这可苦了他们这帮人,非必要不住客栈,非必要不走官道,直把自己活成了野人。

但长此以往也不是办法,太子妃前段时间刚给他们下了死命令——一个月之内再找不到人,他们就不用回东宫了!

徐冬那段时间焦虑得头发大把大把的掉,路上只要遇到庙,也不管是哪路神仙,都要进去拜一拜。有次不小心拜到月老庙里,围观的人看他如此虔诚,立刻冲上来几个媒婆就要给他做媒说亲。

终于皇天不负苦心人,也不知是哪路神仙闲了灵,竟然让他在淳州城内找到了萧景翎。可他使尽了浑身解数,甚至把他最瞧不起的那套“一哭二闹三上吊”都用上了,他们冷血无情的太孙殿下还是说走就走。

这一走,萧景翎的消息又石沉大海。直至一个月前,应州的暗卫传信发现了殿下的踪迹。这次换殿下的近身内侍冯全亲自出马,演了一出“我放心不下主子千里迢迢追随而来、不强求主子回去只想留在主子身边伺候”的死心塌地的忠奴戏码,再加上他刚来了应州就得了风寒、烧得厉害,萧景翎才软了心肠没有赶他。

徐冬离开后,冯全迅速检查了一遍房间,确认现场没有留下徐冬的痕迹后,才打开了房门。

萧景翎已经换了一身寻常人家的粗布衣服,面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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