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的一周。
顾守理宣布了一条新的班级规则——积分换座。
简单说来，班级积分前十名可以自由选座。
积分十到二十名限制性选座（需班主任同意）。
各科考试成绩、竞赛成绩、参加班集体活动等都纳入积分范畴。
一时间，全班热情高涨，蠢蠢欲动。
这下，十一月的校运会再也不担心没人报了。
为了实现选座自由，郁楚楚也打算拼力一搏。
尽管到最后，就算真的能自由选座，她也是不会说要和陈挺同桌的。
她难以在众目睽睽之下选择心之所向之人。
她也奇怪，那为什么还要这么努力呢。
可能就是为了不留遗憾吧，毕竟她在努力。
当运动会项目报名表传到她这里的时候，她一口气勾选了实心球、跳远、800米。
“你报这么多？”田园不解，郁楚楚体育并不突出。
“嗯。反正重在参与。”
田园看了看她，最终没有报名。
等表格传到陈挺这里的时候。
陈挺看到郁楚楚的报名项目不禁一笑，抬头看看她的背影。
她这是多能啊。
他在心里嘀咕。
因为有积分，运动会报名积极性很高，名单超出了报名限制人数。
“每个竞赛项目都超了，怪我宣传得太好。有没有主动要求退出的。如果没有，我们班级内部抽个时间先组织淘汰赛啊。”
虞凌霄在讲台前宣布。
教室里一片哀嚎。
“想加个分怎么这么难啊。”
“就是，以前不参加说不积极，现在参加又成太积极了。”
“还要淘汰赛，这不是打击人么。”
郁楚楚感觉自己太冲动了，不想浪费大家时间，她举了举手说：“我退出。”
“退哪项？”
“三项。”
“都退出？”
“嗯。”
陈挺往椅背靠了靠，嘴角起了个难以掩饰的笑容。
终于有自知之明啊，未出征就折戟，不过也算明智。
陆续有几个同学退出了，报名人数大概在限制范围内了。
郁楚楚最后加入了后勤队伍，负责采购运动会需要的水、橘子等食物。
晚自修后，郁楚楚归家。
外婆已经从医院回来了。
郁楚楚轻轻推开房门，外婆已经睡下了。
她掖了掖外婆的被子，轻手轻脚走了出来。
餐厅的饭桌上，没有准备夜点心。
往常家里都会准备馒头、糕饼之类的热点心，让她填填肚子。
估计忙忘了。
她看见父母房间的门缝里泻出来丝丝缕缕的光，他们还没睡。
但她回家，父母也没出来，估计在忙。
郁楚楚就回书房继续写未写完的试卷。
虽说书房，其实，只容纳得了一张书桌，几把椅子，还有她的书架。本来，这房子的面积就不大。
而这小小的住所也几乎花光了家里所有的积蓄。
夜晚，风声阵阵听得分明，抬头，黑黢黢的窗外，一棵香樟树摇得如痴如醉。
郁楚楚的家在一楼，当初，买房子就考虑要方便家中老人行走。
夜很静，做题的思路也出奇清晰。
不期然，“砰”一声，什么砸到了墙上，郁楚楚一个惊吓，抬头往窗外看去。
接着，是撕心裂肺地哭喊声。
是自己家，是妈妈在哭。
她来不及思考，推开椅子跑了出去。
何嘉文满头散发，红肿着眼睛，表情里全是憎恨。
“怎么了？”郁楚楚扶住了何嘉文，手有些发抖，心在狂跳。
“你问他。”何嘉文发狠似地指了指郁恒林。
郁恒林也是一幅咬牙切齿的模样。
“钱，钱，就知道钱，你有关心过我吗？你只不过是把我当成赚钱的工具。”
“这几年，是谁跟你一起吃苦的，就你一人赚钱吗，这钱是你的吗，你问都不问就拿去投资，好了，什么都没了。以前也是，辛苦赚来的钱，给谁了，你自己清楚。”
“又是以前，又是以前，我不想再听、再提以前的事了。”郁恒林大吼，夺门要出去。
一说到“以前”，之后肯定是大吵。几乎次次都是这样。
在这个家，在父亲面前，不能提“以前”。
郁楚楚不知道这“以前”里，埋葬着父亲怎样痛苦的记忆，是他想一直麻醉自己忘却的。
何嘉文一把拦住他。
“你说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