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酒睁开眼的时候季盛斐还是坐在轮椅上看书。
“醒了?”季盛斐的声音响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不问还好,一问温酒就想起了昨天晚上的事情,他头一次知道原来男人和男人之间竟然是那样的……
“抱歉……昨晚我过激了。”季盛斐说。
确实……如果不是房间隔音好,温酒都要怀疑其他人是不是听见自己的哭声了。
实在丢妖族的脸。
虽然是妖,温酒在这种事上面也确实算得上一片白纸,但是他也没有觉得有什么害羞的。
妖族向来信奉及时行乐,既然做了,温酒也觉得有没什么好扭捏的。
温酒坐起来的时候才觉得浑身酸软没劲,三十多年没开荤的老男人动起来实在可怕,温酒腿软于是放弃了行动。
他看向季盛斐,转移话题,“季爷,你的腿?”
季盛斐眼底含了笑意,轻声说,“已经好很多了,多亏了酒酒帮我,或许用不了太久就可以彻底站起来了。”
温酒闻言又高兴又有些惆怅的,季盛斐腿好了那他也可以走了,毕竟是第一个世界,他还有些舍不得。
“怎么了?”季盛斐敏锐地察觉到温酒的情绪有些不对劲,他问,“不舒服?”
温酒摇了摇头说,“没有,就是……”
温酒欲言又止的态度让季盛斐疑惑,但是很显然温酒不想说,季盛斐只能压下心头的疑问,他还想说什么,房门却被敲响。
“季爷。”金管家的声音传进来,“您让厨房熬得粥好了,现在端进来吗?”
“端进来吧。”季盛斐淡淡的开口。
金管家应了一声,推开房门,他的目光在触碰到温酒的时候迅速收回。
反而是温酒看见了站在房门口的季柯,季柯脸色发白,在触碰到温酒的目光时他猛地低下头然后转过身。
温酒:“……”
温酒心头叹了口气,然后收回视线。
季盛斐端过粥低声说,“怕你醒来饿,所以吩咐厨房给你熬了粥。”
温酒甜甜的笑,“谢谢季爷。”
“说什么谢……”季盛斐眼里带着笑,有几分无奈,“我们之间,哪里需要这个谢字?”
温酒接过碗,粥有一点点烫,他小口地喝了两口,就不再喝了。
季盛斐跟哄小朋友似的,“是不是累了?我喂你再吃一点。”
温酒果然就任由季盛斐喂他,一旁的金管家倒是瞠目结舌,他知道季盛斐喜欢温酒,也愿意宠着温酒,但是他没想到季盛斐会喜欢到这种地步。
一碗粥下肚,温酒又困了。
他躺进被子里,声音都是软的,“季爷,我再睡一会儿。”
“刚吃东西消消食再睡。”季盛斐话还没说完,温酒已经把脑袋蒙住了。
季盛斐静了会儿没忍住笑出声,“酒酒。”
温酒的声音从被子传出来闷闷的,“怎么了?”
季盛斐说,“需要我帮你消食吗?”
“怎么消?”
“你把被子打开。”
季盛斐的手伸到温酒腹部,然后轻轻地给温酒揉肚子,大概是他揉得让温酒很舒服,温酒眯着眼睛整个人都放松了。
“酒酒,真可爱。”季盛斐的声音里带着几分沙哑。
季盛斐一直觉得自己是一个很冷静自持的人,但是在温酒这里,似乎什么都没有,他就像一个初尝爱情的毛头小子,横冲直撞。
温酒轻轻地哼了一声,昏昏欲睡。
季盛斐很想再亲一下温酒,但是最终他只是给温酒盖好了被子,然后转动轮椅出门。
季柯就站在门口,他尽职尽责地看着前面,脑海里却不断回荡着刚才看见的一幕。
皮肤雪白唇色艳丽的温酒脖子上带着深深地吻痕,足以见下口的人有多用力,仿佛是圈地的雄狮在做标记一样。
他下意识攥紧了拳头,指甲深深地陷入掌心,却又清楚地知道,这些都与他无关。
“季柯。”
房间门打开了,季盛斐的声音传出来。
季柯回过身去低头,“季爷。”
季盛斐的声音平静如水,“你不适合待在这里了。”
季柯猛然抬头睁大眼睛,仿佛没懂季盛斐的意思。
“你能力很足,所以国外市场便由你去开拓吧。”
季柯又深深地低下头,声音也低,“是,季爷。”
“季柯。”季盛斐说,“你能做好吧?”
“季爷,我会努力的。”
“那你就买明天的机票走吧。”
季柯抬起头,看着季盛斐离开的方向,脸上的表情一时间空茫极了。他早就知道,一旦季盛斐发现他的心思会让他离开,但是他没想到,会这么猝不及防。
他的目光凝在房间的门上,似乎能穿透过楠木门看见房里安睡的温酒。
他想,大概温酒也希望他走吧。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在温酒面前暴露了自己的心思,以至于温酒已经不主动和他说话了。
本来就不应该有什么不甘心的,毕竟一开始温酒就不属于他,无论是季盛斐还是季霆郁,都和他季柯没有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