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唯一的小仙子,只有她还能让碧芜觉得不那么害怕,加之她身上的气息平和,小草精终于冷静了。
问一句答一句。
碧芜是意外来到华风镇的,彼时不知出了什么问题,她难以找回和本体的联系,也回不去灵峰上,于是暂且在镇子里住了下来。
许是和银氏覆灭有关,华风镇的灵气格外淡薄,实难用以修炼,让以天地日月灵源为食的碧芜过得格外辛苦。
没接受过仙门功法教育的小草精便想了个曲线救国的方法——通过帮助镇民实现愿望,以换取信仰之力来修炼。
这本是个无可厚非的法子,唯一的缺点是很容易失控。
一开始大家相安无事,镇民因为感激,还为她建了祭祀庙。但尝到了甜头的镇民逐渐变本加厉,所提的愿望越来越难以实现,若是无法完成,他们的信仰便会减少。
助人实现愿望是需要灵力来支撑的,碧芜慢慢变得入不敷出,得来的功德与信仰之力不说修炼,连恢复灵力都不够。法力所剩无几,除了障眼或是一般的护体之术,她已经变得和普通人差不多。
随着时间的流逝,原本心思纯洁的她逐渐生出埋怨委屈。
负面的情绪日积月累,不曾消解。
直至这一日,当镇民们因为她不再灵验而提着木棍铁锤闯入庙里,试图摧毁神女像时,她心中的怨念彻底失控,一个长得一模一样的邪灵碧苏诞生了。
碧苏食怨念而生,自不像她一样是好商好量的软柿子,他并不满足于信仰之力的缓慢累积,而是要镇民以自己宝贵的东西作为交换。
“可是习惯了以极小付出获得回报的镇民已经陷入了魔怔,他们尝过了不劳而获的甜味,就不愿意再辛苦劳作。” 碧芜小声道。
贪念叠起的镇民逐渐走火入魔,一步一步更换契约、迈入深渊,直到最后出卖灵魂。而鸠占鹊巢的碧苏也因此日益强大起来,甚至取代碧芜,切断了她和神女庙的联系,以至于如今的碧芜,再无法从神女庙收获一丝一毫的信仰之力。
祸起并非一朝一夕。
“你来镇上多久了?” 凰愿问。
“有一些时日了,”碧芜掰着指头算了算,“也许有快十年了,还是十年多了?记不清了。”
众人扭头看向白镜砚。
白镜砚摇了摇头:“我并不知道。”
他许久没有来隐羽峰了,头几年过去后,他几乎都要十几二十年才会来一次,替银氏维护一下老宅。
“那你为何在镇东卖这些小玩意儿?”凰愿又问。
“我……”碧芜嚅嗫着。
“想清楚了再说。”白镜砚在一旁说道。
碧芜又被吓得一抖,三言两语全交代了干净:“我知道碧苏一直在诱骗人与他签订契约,借此获取生魂来吸收修炼。”
她的声音抖得断断续续,“他毕竟是我的邪念所化的,我怎么可以放任不管呢,我……我打不过他,只好做点小东西护住那些人的魂魄,拖延时间,再想想办法解除契约。”
碧芜与碧苏一株双生,她又灵力不足,奈何不了碧苏。
但也许是因为被镇民凉了心,又或许是对自己邪念所化恶灵的恶劣行径有所愧疚,说这些话的时候,碧芜冷漠地不像是在说自己的事情,反倒十分矛盾。
“如你所说,现在在神女庙的应该是碧苏,但他不在神女庙里,他人呢?”凰愿半信半疑。
“我也不知道,他的藏身之地我一直无法找到,但是每月初的朔日,他会回到神女庙,收取达成契约而滞留在庙里的魂魄作为报酬,然后再躲起来。”
既然碧苏会再来,那守株待兔也不是不可以。
凰愿想了想,问了另一个问题:“你认识钟家的人么?”
“钟家……”小草精陷入了沉思,过了一会儿才想起来,“啊,认识。好像是有一个钟家的二小姐,钟夫人算吗?钟夫人也来过。”
“钟攸静?还有钟夫人?”凰愿惊讶。
“嗯,二小姐是去年初春来的,那个时候我尚能躲在神女庙里蹭点供奉之物,偶然听到了她的愿望。”碧芜不好意思道。
“她是想嫁给许公子吗?”凰愿接着问。
“不是。”碧芜摇了摇头,“她当时的愿望是想拥有长姐那样的好命。”
羡慕钟攸宁的嫡女身份?
原以为钟攸静的愿望就是嫁给许江岚,没想到她所求更多,不光是婚事,甚至是长姐的气运。
“我以为她是不甘于自己庶女的身份,也没多想。”碧芜沮丧道,“反正以我的法力,也没有办法阻止任何事。交换命运是很难的法术,所需的报酬也很高,碧苏一听就心动了。”
她低头看着茶杯里的热气,“他让钟二小姐将钟攸宁的八字写在人偶上,并取一件她的贴身物品,与符咒一起埋在自己院子里的地下。然后把自己的八字与贴身物品连同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