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子从身上滑落,阿遥看着自己裸露的皮肤上红红紫紫的痕迹,眼前的状况无一不在昭示着昨天晚上的疯狂。
想起来昨晚上自己是怎么见色起意,是怎么牵着别人的手上楼,又是怎么接过房卡就走的情形,还有那个递房卡的人那谄媚的笑,阿遥说不上来是自嘲还是苦笑:自己昨晚上真的是疯了来着。
不想惊动熟睡的人,阿遥慢慢起身,轻手轻脚的捡起来七零八落的衣服穿起来,拿起包,想了想,好不容易找到1000的现金:九张红色的毛爷爷,两张五十的,放在男人的枕头旁边,然后蹑手蹑脚的朝房门走去,一边走一边感慨:这男人长得真是耐看,比以往见过的任何一个都俊俏,怪不得都这个年纪了,还能有专人带着出入这样的酒店……
自己又不是什么富婆,给不了他太多,昨晚上晕晕乎乎的把人带到这里,也不知道等他的人没等到,今天他会不会有麻烦……
再一回头,床上一滩红色的印记毫无预兆的撞在眼睛里……操!
醒目的红色刺痛了阿遥的眼,自己一直以来所珍惜的,原来也不是那么重要,这一夜的疯狂,让这六年有了变成笑话的潜质。
时间刚好,回房间拿了行李直奔车站。
阿遥一直都是一个心狠的人,对自己是对别人也是,决定了的事情绝对不会回头,也从不给自己留一条退路,不告而别也好,决绝也罢,阿遥终究还是毫不留恋的离开了这座城市。
上午十点,火车停在一个特别小的站点,阿遥拿着手机下去透气,在站台上把手机开机,看着不断涌入的各种讯息,没有一点打开详情的欲望。
一切都不重要了,快速删除手机上的各种社交应用软件,恢复出厂设置,拿出手机卡,一点点的掰碎,连同手机一起,扔在了站台上的垃圾桶里面。
起风了,风里面有着初秋的寒意,带起阿遥利落的短发,阿遥站在站台上眺望,一切都结束了……
火车的终点,是一座安逸静谧的边境城市,和老家也就两个小时的车程,与x市离了小半个中国那么远,这里地处鸭绿江畔,黄海之滨,一年四季分明,自然风光旖旎,没有北上广的喧嚣,也没有江浙沪的繁华拥挤,阿遥在这里整整放纵了自己一年之久。
走出去,去看天地,观世界,听众生,不沉迷于过去,才能更好的重新出发,这一年的阿遥陆陆续续的把周围所有的自然景点逛了个遍。
秋天的时候跟着旅游团和一群大爷大妈去摘桃子摘葡萄,冬天的时候去滑雪场学一直想学却没有时间学的滑雪,过了年从老家回来,转眼春天就来了,阿遥又惦记摘桃子的时候,导游说的漫山遍野的桃花盛开,等到初夏,爬山下河,露营烧烤,日子过得轻松又快活……
这一年,阿遥像一个摒弃前尘过往的垂目老者,又像一个游离在世俗凡尘的过客,不断在旅行的过程中遇到新的故事新的朋友,于热闹中冷眼旁观,不主动交谈也不拒绝陌生的善意,和老年人怀念往昔的热血年少,和中年人一起抱怨生活的种种坎坷,也微笑着听少年人的满腔热情,憧憬着未来的前程似锦……
阿遥在每一次的相聚离散中,保持着淡淡的疏离和清醒,独来独往……
这里没有分秒必争,没有尔虞我诈,没有人心叵测,没有接不完的电话开不完的会,曾经的生活慢慢变得模糊,午夜梦回醒来的时候,阿遥也不再是满脸泪水,那种筋疲力尽的不甘逐渐远去,时间慢慢治愈所有。
她不再是那个曾经雷厉风行的职场女性,也不再是那个带着同事所向披靡的遥姐,更不是那个一心一意为何霖着想的阿遥,在这里,阿遥只做她自己,安静的独处,做一切爱自己,能让自己感到愉悦的事。
阿遥变了,续起长发素面朝天,各种各样让人舒适的长裙取代了曾经的黑白灰职业套装,阿遥变得温柔,变得平和,终于有了“心平能愈三千疾,心静可通万事理”的心境。
来到这里的第二年,阿遥用自己的方式治愈自己,身体和心情都慢慢的变好,生活作息逐渐规律:早上六点左右醒来,沿着江边走一个来回,回家的时候顺路买一兜子豆浆,再来两个热包子,白天走走这逛逛那儿,晚上偶尔来一个夜跑,心情好的时候还会尝试做点自己喜欢的饭菜……这么久的慢节奏生活,阿遥终于决定,结束租房子的生活,在这里安家落户。
算算银行卡的余额,如果想买个小房子,在这个城市安家,这样逍遥的日子,得尽快结束了,于是在一个风和日丽的早上,阿遥晨练结束以后,看着眼前滚滚长流的江水,终于下定决心,重新找个行当养活自己。
阿遥一点回老本行的意思都没有,现在自己就想干一点和以前毫不相关的事情,从前的什么尺寸数据风格,什么客户应酬需要,一点点的都不想记起来,一点点的也都不想沾边,自己不需要有太多的收入,能保持自己的温饱,能在这个城市立足就行,思来想去,曾经的记忆开始复苏,自己忙碌的那几年,最大的心愿,就是想找一个繁华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