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黎明移坐到我对面,我觉得被个19岁的男孩弄得下不来台,有点丢脸,尴尬地揉了揉鼻子。
宗黎明按铃唤侍应,要来菜单。
我给祝晓航留的时间过多,不欢而散,此刻点菜也过早了。宗黎明不忍心盯着我的窘态,让我缓缓。
“我收回他和你相似度达到百分之五十的话,他连你百分之三十都没有,”宗黎明一边翻看菜单,一边闲扯,“可能舞台上的灯光加上化妆的缘故,有包装的功劳。”
我沮丧地说:“别提像不像了,我是不是很失败?什么都没沟通到!”
“本来你也没有义务跟他沟通啊!”宗黎明抬眼看我,“你莫非以为自己能让一株利欲熏心的菟丝子心平气和放弃一棵实力雄厚的大树?”
“菟丝子?是挺像的,他看起来真娇弱!”我感慨一句。
“菟丝子才不娇弱!而且,他那叫装得很娇弱,损人利己的时候,会比吸血鬼还凶蛮!”宗黎明越过桌子弹了一下我的额头,“注意看人看核心!”
“你这么快就看到他的核心了?”我不服气地说,“话说你是不是跟他见光死了?你以前不是对他的媚态垂涎三尺?”
宗黎明此时的表情应该是,少爷我给你跪了。
“我说错了?”我迷惑不解。
宗黎明丢下菜单,将我的咖啡杯拖过去,端起来愤愤喝了一口:“你到底对我有多不上心?竟然不知道,媚态从来不是我喜欢的类型,我喜欢傻乎乎、呆萌的。”
“哦,考拉那种?原来你喜欢那种!”我领悟。不过不像啊!他哪次带的女伴不是风情万种的?
他瞪了我一眼,喝酒一般干掉那半杯咖啡:“考拉,还水獭呢!我喜欢的人像猫!”
“好好好,猫,像猫!我错了!以后一定多多关心你!除了呆萌,你的理想型还有什么优点?”我放软声调,好奇地多问两句,以后碰到合适的,说不定可以帮他牵个线。
身为多年好友,不清楚他的理想型,的确让他寒心。
“优点?我的理想型哪有优点?满身缺点,不过没办法,我就是喜欢那些缺点,明明特别傻,但特别喜欢自作聪明,所以让人特别不放心!”他笑着看我,眼中星光闪烁。
呵呵,这位兄弟,典型恋爱脑啊!莫非有目标了?我很想调侃他两句,但考虑到在口才这方面,我比这人差太远,而且我自己同样也是恋爱脑,所以还是识时务地明哲保身吧!
粟晚秋终于“找上门”。
这么多天,我除了担心展柯宇继续纠缠我,就是担心展太太找我理论,并且,我怕第二种胜过第一种。在展家大宅,展柯宇当众吻了我,有无数双眼睛见证,其中包括展家的仆人。
身为女主人,粟晚秋迟早会知道,也绝不会再误以为我和她丈夫是社会主义兄弟情。
他俩应该在生日趴之前就闹翻了,大概率也是因为我!
当粟晚秋的电话打到美术馆的画室时,我一听她自报家门,当即心跳紊乱,肝胆俱颤,说话完全不利索了。
粟晚秋还是一如既往地彬彬有礼,约我下午3点在美术馆附近的一家茶室见面。
今天阴雨绵绵,放下电话,我忧心忡忡地望着窗外,忽然想起多年以前,也是这样的天气,江妍雅也是约了下午3点到肯德基见面。那天,江妍雅让我跟展柯宇分手,今天,我则会主动表态,跟展柯宇什么瓜葛都不会有、永远不会再有!
天气越来越冷了,我觉得冷上加冷,恨不得回家找件羽绒服套上,以抵御这从内到外、从外到内的双向寒冷攻击。
“我得发誓,为了让她放心,什么誓言最毒我发什么!”我破釜沉舟地想。
那家茶社主要做晚上生意,下午3点,茶室刚开门不久,我是第一个顾客,选了一个靠窗的隔间,要了一壶滇红。
真冷!我两手握着茶杯,望着窗外烟雨蒙蒙中的月季。这花耐寒,都11月下旬了,还满枝繁花地怒放,让人钦佩它的生命力。
时间过得既慢又快,我一次次按亮手机,焦躁地等待被审判时刻的到来。
有脚步声传来,我慌忙丢下茶杯,站起身。
下一秒我当场石化,来的人居然是展柯宇。
粟晚秋是哪种老婆?匪夷所思到替丈夫约“小三”?!我的瞳孔地震了。
展柯宇瘦了许多,比我想象中更憔悴,我的心口尖锐地疼起来,眼眶一热,莫名其妙就掉下眼泪。
这特么什么跟什么,我林黛玉附体了,见到这人就忍不住哭?!
我难堪地扭过头,用手背擦眼泪。
展柯宇从背后抱上来:“宝贝,再见不到你,我就活不下去了!”
这混蛋一定也对粟晚秋卖惨了,所以她不得不妥协?因为,当这混蛋用委屈哀怨的语气跟我撒娇时,我心疼得立即想丢掉所有伦理道德,给他做婚外情人,管他身后洪水滔天!然而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