握着手机,我慌忙去看套间的门有没有关严实,确认无误后,觉得不放心,又躲进洗手间拴上门。
这样,我才能跟妈妈敞开来说话。
其实这么多年,我自己也不敢提当年的事,每次回忆时都十分痛苦,更加不愿意宣之于口。
“我那时候想不开,不能说跟哥哥一点关系没有,但哥哥只占一小半因素,”我的眼睛酸胀起来,“当时我想,我死了,哥哥就正常了,你们也就不用发愁了;但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因为哥哥反对,我和展柯宇那年不得不分手。展柯宇气得去了美国,我偷偷去机场亲眼看到他离开,实在太难过,一时冲动,想不开跳了江。要是现在,肯定不会了,那时候太小,总觉得天都塌下来了,活着没一点意思。现在展柯宇回来了,我想好好活着,永远和他在一起。”
我的眼泪不听话地涌出来。
“宝宝,”妈妈再度哽咽,“你这傻小子,当年吓死爸爸妈妈了,真是误会了这么多年,我俩也痛苦煎熬了这么多年。这下好了,我和你爸不用愁到睡不着了!”
“怪不得后来你们不管哥哥怎么对我了。”我擦把眼泪,吸着鼻子说。
“你和小河关系实在太好,我和你爸哪敢多问?”妈妈叹息,“只要涉及到你,你哥就能发疯,稍微管一管,看我们就像仇人!我们怕越管越糟,只好听之任之!最近听爷爷奶奶说你在外面跟什么人同居,你哥又很久没在二老那里露面,我和你爸吓坏了,还以为……”
妈妈没说完,她的语气里充满后怕,还有九死一生般的庆幸。
随后,妈妈和我又聊了一会儿展柯宇的情况,后来简直迫不及待要我带他回H市,于是商量好周六见面。
挂了电话,我觉得浑身乏力,靠着水箱坐在马桶盖上,半天缓不过劲。
虽然和妈妈坦白的效果比预想的好太多,但提及往事,依旧勾起负面情绪,让我心情沉重,如同跌入黑暗无底的深渊。
我用冷水冲把脸,出来从随身的包里翻出药,接了杯直饮水吃下去。
自从和展柯宇复合,抗抑郁药我基本停了,但遇到心情灰暗时,还得吃几顿,比如上次宗黎明去欧洲后的前两天。我怕不控制好情绪,再走回求死的老路。
我将这些不能见光的药放在复合维生素的瓶子里,自信无人察觉。
这种药起效后,人会犯困,而且现在我哭得两眼发红的样子,也不宜见展柯宇,于是,拉上窗帘,从衣橱里找套睡衣换上,揭开被子上床睡觉。
也不知睡了多久,醒来发现被展柯宇圈在怀里,他也在睡。
“两个瞌睡虫!”我想,往他怀里靠了靠。
我缺失的安全感,只有他能给我补齐。
他被我惊醒,低头亲我的头顶。
这人还没彻底清醒,否则,一定会问我跟父母坦白从宽的结果。
等了半天,他依旧没问,但他确实醒了,轻轻抚摸我的背。
我没忍住,自己招供:“妈妈看了你的照片,挺喜欢你的,说好了周六见面。”
“对不起,宝贝,我逼你太紧了!”他并没有表现出惊喜,而是跟我道歉。
这人什么情况?逼我就范的是他,现在却跟没事人似的。
“我还以为你会高兴!”我不满地嘟囔,“原来是叶公好龙!”
“我当然高兴,但是,我更愧疚让你为难,以前那么对你,我真不是人!”他叹口气抱紧我,“对不起,宝贝!”
“你刚才的表现,的确不是人!干嘛让我在你的手下面前难堪!”我火大起来,“我又不是要耍赖!”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他将头埋到我的颈窝,一叠声说对不起。声音怪怪的,似乎哭了!
他是太高兴了?还是真心觉得对我太过分?还是,听到了什么?
我回想了一下自己刚才的通话的环境,确认两道门都关得死死的,他一丁点声音都不可能听到。
那他一定是太高兴了!
我抱住他的头:“好啦,我原谅你了!还说我是哭包,你不是也爱哭?”
他破天荒没反驳我,只顾在那里掉眼泪,搞得我也心酸,跟着一起哭了。
后来,我们一边流泪一边接吻,接着做了。
展柯宇始终沉郁而温柔。他这次跟我亲热,和往常不一样,不断确认我在他身边,时不时唤我的名字,说爱我。
我一遍一遍地回应,不耐烦之下索性堵住他的嘴,和他投入热吻,不让他用那种悲伤的声音唤我。
他的声音让我心慌,似乎我们的爱身临绝境。
我打给了凌霄。
展柯宇太奇怪了,我怀疑他从凌霄那里问出了什么。
“弟弟,你叮咛的事,哥哥一个字都没说,”凌霄拍着胸脯保证,用力之大,我这边都听得到砰砰的声音,“不仅我,我敢打包票,饭团、江妍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