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宗黎明来了,小洛没来。从宗黎明时不时到处张望的样子看,他绝对告诉了小洛,我今天要走。
我竭力掩饰自己的失落与望眼欲穿,有那么一阵子,我恍惚觉得小洛就在附近,可惜,一遍遍环顾四周,一无所获,都是幻觉。
我对小洛的恨意达到了顶点!
他就那么怕被我再缠上?虽然这个可能性很大!只要他露出一丁点留恋的表情,或许,不用做任何表情,我都会撕掉机票,拉住他回去。
过了安检,我再次回头确认,大厅里没有小洛。
我的初恋彻底宣告失败!
邓叔陪我坐的飞机,时不时宽慰我几句。他虽然是体格强悍的保镖,但对我比我的父母温柔得多。我几乎是他看着长大的,他对我的感情接近亲叔叔。
他翻来覆去说同样的话:“来日方长,你俩现在才多大?以后等功成名就了再回来找他,一定没问题。”
他不知道我喜欢的是男孩,否则,他会改变态度,庆幸我和小洛分手,一路上将喋喋不休列举和女孩交往的好处以及述说女孩的迷人之处。
我那时候已经放弃跟小洛复合,他无情至此,我绝不再去找他。他有什么了不起?将来我还要在他这棵树上吊死?
后来发生的一切证明,当时我咬牙切齿下的决心轻如鸿毛,森林虽然大,但我爱的树只有独一无二的这一株!
在我的眼中,始终美丽到无与伦比的这一株!
回美国后,我和凌霄、饭团、王跃飞保持联系,和宗黎明、江妍雅则断绝来往。
宗黎明始终让我不爽,江妍雅,我则怕她再纠缠我。
她家世优渥,如果我不够坚定,让她生出莫须有的希望,继而缠上我,完全办得到。
那天之后,凌霄他们从不跟我提小洛,一开始我觉得这样非常好,可以帮助我早点忘了他,但随着时间推移,我发现,不仅难以忘掉他,关于他的记忆反而越来越清晰,然后,我越来越想知道那可恨小孩的一切一切。
当然,以我的自尊心,我绝不会主动挑起这个话题,为了转移注意力,我逼迫自己结交新欢。
我和美国的旧友每天最热衷的事除了体育运动就是撩妹,为此还推出若干无耻的赌赛。我们都是钱多到什么都不用愁的人,没多少上进心,对家族事业兴趣缺缺,只想当个寄生虫。
直到有一天,我获悉了云河的消息。
云河的公司出现危机,他需要融资,拉人投资入股。
我的一个发小叫李恩翰,他的哥哥李恩陌是云河就读的布朗大学同届同学,被云河说动了心,委托专业机构调查云河位于国内B市的公司。
那是个周六,校棒球队为参加州际高中棒球锦标赛集训。集训完,见天色还早,李恩翰约我玩游戏,我于是跟着去他家。
李恩翰的妈妈见我来做客,热情招呼我喝才炖好的番薯糖水。
她是香港人,对番薯糖水的热爱让我匪夷所思。我虽然不爱吃甜的,但硬着头皮接受邀请。
李恩陌那天在家,喝糖水时忽然提起云河。
“William,我新认识个朋友,来自H市,说不定你认识。”他唤我的英文名。
“谁啊?”我觉得李恩陌比较可笑,H市大着呢,我哪能个个认识?
“中文名云河,英文名David,Q大的交换生,很有魅力的男人。”他对云河的印象极佳。
我手一抖,汤匙掉进碗里。
“认识吧!”李恩陌笑了,“反应挺大嘛!”
我没接茬:“他学计算机,跟你不是一个专业,你们怎么认识的?”
云河在南山是风云人物,上哪所大学学什么专业,不需要特地打听。
“黄慕文介绍的,他在帮云河融资,找到我这里。黄慕文去年已经投资云河的公司了,谁知云河的国内合伙人是个蠢货,继续搞砸,只好再找人入股,”李恩陌皱着眉头,“我研究了那家特效公司的经营状况,的确不太乐观。不过,云河认为,等他回国,一切都会好起来,我们的投资将会有高额回报。”
黄慕文家和我们几家都是世交。
“黄慕文那种小气鬼,倒愿意投钱给岌岌可危的公司,他投了多少?”我佩服云河的个人魅力。
“一百万美元,应该是他能动用的最大额度了,”李恩陌的表情显得犹豫不决,“我如果投的话,最多也只能出这么多!”
他俩都还没在家族公司任职,资源有限。
我忽然产生一个想法:“你如果拿不定主意,我来出资,不过,明面上还是算你的,我做隐名股东,咱俩私下签个协议。”
“哈?”李恩陌吃了一惊,“你想帮他?不过,为什么要隐名?”
“不方便,他是我初恋情人的哥哥,都分手了,不想让他有负担。”我说得轻描淡写。
李恩陌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