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他们就回去了,从高铁站打车回去,先送牧清漪回家,下车前李峤摸了摸她头发,“回家吧。”
牧清漪到家直奔卧室,躺倒在自己的小床上,她思维很混乱,急需睡一觉。再醒来天已经黑了,妈妈温柔的声音叫醒她,带着薄茧的手抚她的脸,笑问:“玩得很累吗?”
她不知该说什么,吃完饭后,江苗打电话给她,八卦的语气:“回来了吧?你和李峤这两天是不是有大进展?”
牧清漪突然就大哭起来,电话那头江苗着急地问:“怎么了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了?”
牧清漪抽抽噎噎的,江苗也猜到是出了什么问题,隔了几天,江苗又打电话给她,约她去一家咖啡馆。
“就当出来散散心,快来快来。”
江苗去了趟洗手间去了很久,牧清漪正准备打电话给她,门外进来一群人,中间有个人她很熟悉,展开一个笑容,李峤却好似没看见。
从坐下到离开,李峤没看她一眼。
李峤他们一走,江苗才姗姗来迟:“怎么样?你们说话了吗?”
“他不理我了。”牧清漪的声音闷闷的,“江苗,他不理我了。”
江苗拍她的背,叹气。
夜晚,牧清漪走到李峤家楼下,从地上捡了块小石子,哪个房间才是他的呢?她选了二楼的一间,扔石子掷他家窗户。很幸运,她没有弄错房间,推开窗的人正是李峤,她跳起来和他招手,但少年臭着脸,把窗阖上了。
她又接着扔石子,没人搭理,她并不气馁,间隔一分钟就扔一颗。
手机震动了一下,有条短信:
你别敲了。
她回:你出来。
手机没有动静了。她不着急,也不扔石子了,在路边坐下。
一个人影来到她跟前,挡了大片路灯的光。
“干什么?”他脾气不大好。
“走走可以吗?”
两人并肩走在路上,夏夜的风吹拂他们年轻的脸庞。牧清漪开口:“你记得那天我们看的电影吗?《情书》。”
李峤怎么能不记得,她哭得稀里哗啦的。就说这个?他没好气的“哦”一声。
“我之前曾看到一个很有趣的影评,作者说,这个‘藤井树爱藤井树’的故事,是一次自恋的投影。”李峤侧头看她,牧清漪继续说,“我那天哭,是因为我发现了这个事实,不是你以为的那样。”
李峤脚步停下来了,“我以为哪样?”
牧清漪深吸一口气:“我不喜欢他,我早就不喜欢他了。”我喜欢的是你……这句她没好意思说,“我那可能就是一场自恋。”
那位作者不无刻薄地讲道:纯真的他恋,同时是露骨的自恋。
所有暗恋小说里最动人的是永远是少女心事,是女主角禹禹独行的顾影自怜,是那些辗转难眠的独角戏,在故事里,男主角其实无关紧要,他只是一个承载爱意的容器,一个投影。
李峤戳破她暗恋时,她曾大言不惭地道暗恋就是一个人的恋爱,悲欢喜乐都与旁人无关,事实是,她与徐清嘉接触寥寥,远称不上了解,她喜欢的徐清嘉只是活在她想象里。
徐清嘉身上有她很喜欢的特质,温柔,有良好的家教,爱好文学与电影,尤其他有一张帅气的脸,这足够使她动心,但细究下来,徐清嘉吸引她的特质正是她父母对她的期待,她本身也有这些特质。
在那场观影中,牧清漪艰难地确认了,徐清嘉或许只是她一次自恋的投影。
牧清漪一口气絮絮地说完,李峤听了半晌没说话,只是看着她,看得她脸都红了,想低下去,却被人掐住了脸上的肉,李峤语气不善:“虽然你说的东西很扯,我勉强也接受了,但按你说你看完电影就想明白了的事情,怎么才来和我说?”
“我会很不好意思……”牧清漪声音更小了,“说出这些的话,就好像否定了过去的我自己。”
“否定自我?”他哼哼,“这顶多就是弃暗投明。”
弃暗投明的牧清漪后来还是和李峤学单车去了,李峤说:“我怕你看见人家会骑单车又羡慕得哭。”
李峤老拿她哭笑话她,牧清漪头几回还脸皮薄不大好意思,后来就练出了一颗强心脏,反而大言不惭:“现在我不喜欢其他人了,我可以允许你追我了。”
弄得李峤气得牙痒痒,牧清漪来他家找他当晚,李峤表示我们情投意合,牧清漪却说学生应该好好学习天天向上,绝不搞“早恋”。
“喂,我快摔了,你扶我一把!”
李峤却站着不动,“肢体接触有早恋嫌疑,还是算了。”
牧清漪扶着车把歪歪扭扭地骑,没人扶,却也稳住了,她得意:“不扶我也好好的。”绕着李峤转了一圈,她对自己的技术有了些信心,想试试单手扶车把,刚放了一只手,平衡尽失,自行车往一边倒去。
李峤只来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