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再找找,我记得就是那里。”说完又想起了什么,语气有些激动:“我突然想到我可以在微信支付记录里把联系方式找出来,你等等啊,我发给你。”
张遇深无奈到没脾气,几秒后张玥发了张截图过来,张遇深按照上面的电话号码拨了出去。
铃声响了好一会儿,对面才接:“喂,您好。”
他问:“是九雨烘焙坊吗?”
电话里响起一道女声:“是的,是有什么需要吗?”
只是听了这一句,便让他莫名觉得这声音有些耳熟。感受上朦胧又飘渺,他最终没将这声音的主人和自己所认识的人对上号。
张遇深娓娓道来:“是这样的,昨天我表姐在你们店订了一个蛋糕,她有事来不来了,叫我帮忙取,但是我找不到店在哪。”
宸言听完,问对方现在在哪里,对方说自己就站在松月路路牌前面。
张遇深听到电话里明显停顿了,空气里沉默了一会儿,才听到那人再次开口。这回,他从话里似听出些抑制不住的笑意: “那你再往左走三家店就到了。”
……
事实上电话那头的宸言的确是这样的,尽管尽力克制,但语气还是带有笑腔。
他抬头看了看,那家店几乎就在自己面前,他尴尬地说:“好,谢谢。”
“没关系的。”
挂断电话,张遇深也觉得确实有些好笑,自己绕了一圈,结果还绕过了。
张遇深走到门口,这家店放了一面的书,匆匆一眼瞥过,不太会认为这是家蛋糕店。他走进店里,看到一个长发及腰的背影,他向前微微倾身探头:“你好,我取蛋糕。”
在理货的宸言听到后立刻转头回应:“好。”
这一刻视线撞上,两人皆是一怔,那感觉大概只能用那句话形容——恍如昨日,却似经年。
宸言大脑当即一片空白,内心却没有波涛汹涌,没有山崩海啸,是平静和恍惚之间,看着眼前这人,有一个声音在问:上一次见他,是什么时候?
张遇深也不说话,或者是说不出话。
店里只有收音机应景的发出声响,刚好切换了歌,歌名叫《戒不掉》:
今天开始新出发吗,
留过了疤,
忘记了吗,
窗纱边餐台的配搭,
曾经种花,
如今暗哑。
终于,张遇深先开了口,语气生硬地说出那句面对旧人才会说的:“好久不见。”
就这样普通简短地四个字,他却好像是费了好大力气才说出来的一样。
……
上一次听到这个人的声音,是什么时候?
没等宸言回话,张遇深紧接着又开了口,语气有些惊讶:“宸言,这是你的店吗?”
他在无意识地笑,宸言细细打量着眼前人。这么多年过去,张遇深个子长高了不少,褪去当年青涩透露出几分的沉稳气息。除此之外,没有其他特别明显的变化。
宸言也跟笑,不知道是出于对客人的服务意识还是什么,她问:“是我的,刚刚打电话的是你?”
张遇深眼神从宸言脸上转移一秒:“是,我来帮我姐取蛋糕,结果找不到路了。”说到这,他有些汗颜。
宸言走了几步,站在他身前,抬头的时候笑脸盈盈,在他身前摊出手掌:“好,我看下票。”
玻璃门外的世界一片宁静,气氛也是轻盈着。
张遇深在口袋里摸了一转,空的。正准备摸裤子口袋,才想起压根就没有票。
宸言看他慌乱的动作内心感到不解。
只见他掏出手机又放下,认真地询问:“是这样的,我姐把票给弄丢了,看微信支付记录可以吗?”
宸言恍然大悟,说:“可以的。”
张遇深拿起手机,低头在屏幕上划拉了几下,把页面展示给她看。
两人之间本来隔着距离,他手机递出的时候,宸言整个人也跟着往前凑,鼻息所及之处尽是一片栀子花香,张遇深不自觉地将身体绷直,独自尴尬地站立着。
宸言看下价格后,点了下头说:“好。”
然后就走向另一半拿起了两点时跟顾贻琴说的那个蛋糕。
张遇深这才终于耸下肩膀。
宸言:“是这个。”
她递给了张遇深,他立马接过。
张遇深对宸言说:“做得真好看,好可爱。”
他感叹曾经那个做事毛毛躁躁的女孩,如今竟也能静下心来做出这样细致精美的蛋糕了,真是不可思议。
但十年的时间,改变什么也不足稀奇。
宸言说:“谢谢,生日快乐。”
然后两人互相说了再见,宸言看着他的背影,时隔多年,记忆里的少年重新变得具体。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