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分散之前,阿姨贴心地说:“女生先别这样,太重了你们拿不起。”,然后看向男生,询问的口气说:“你们应该都没问题吧。”
看这么多女生在,他们不行也得说行,纷纷说可以。
阿姨随和地笑,又交代道:“这个袋子满了要去浸一遍药水,才能装进竹筐子里。”
两三个人,男女分明的剪一颗树,动作重复机械,好在可以聊天增趣。
上手之后宸言才明白,这东西虽然没什么技术难度,但若要追求速度,得靠熟能生巧。
大概因为自己家里也有农作物,从小有接触的原因,她是女生中最快把编织袋装满的。
离药水桶有一段距离,泥土路不平,路不好走,还好袋子里重量轻。她走到浸药水的时地方时,张遇深也在。他正弓着身体将柑桔倒进竹筐里,看见宸言来,他有些吃惊:“你剪这么快?”
宸言想在他眼里自己难道就只是一个好吃懒做的人吗?于是不回答他,没好气地问:“你怎么装这么点就来了。”
她看到他倒进竹筐里的柑桔不多,想必没有像阿姨说的那样做。
张遇深闲眼看她:“吾乃身弱之人。”
宸言听后无话可说。
她浸完药水走到竹筐前正要倒柑桔的时候,看到里面有些柑桔的杆过长,她停下手里的动作,叫住已经转身的张遇深:“你看你干的好事。”
张遇深定住下身,转头看见宸言手指向竹筐,不明白她的意思,便重新走回到竹篓前蹲下打量。
宸言挖苦趁机他:“唉!有速度没有质量啊,不像我,两者兼得。”
很快他抬手摸了下鼻子,盯着竹筐里的橘子干笑,对宸言问:“这要怎么办?”
宸言也爱莫能助,唏嘘道:“还能怎么办,重新剪一遍。”
“要不”,张遇深蹲在地上,犹豫后还是开口:“你先别走,帮我一起?”
宸言已经走开几步路,看他那可怜样,还是折返回去帮他一起收拾,没多久阿姨就提着满满一袋过来,看他们俩的动作,问怎么了。
张遇深红脸解释着:“杆剪长了,返工呢。”
阿姨得到回复后继续手里动作:“那可要细心啊,我们农民一年就靠这个赚钱啊。”
把柑桔倒进竹筐时宸言听到她大喘口气,这才发现她手上编织袋里的橘子都满出口一截。
马上阿姨又恢复那温和的语气:“春天剪枝撒肥料,夏天打农药,秋天采摘,冬天包装等老板买,一年四季都在忙活。”
心思精力都花在这上面,说这么多倒不是怪罪他们,就是当唠家常。
只是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张遇深和宸言心虚地对视上,心底泛起愧疚。
等阿姨走后,宸言用力小声抱怨:“都怪你。”
早知道不帮了,现在陪着他一起挨说。
张遇深只是摇头笑笑,然后温声安慰:“乖啦,再坚持一下,马上就好了。”
这话他是没经过大脑脱口而出,意识到后气氛已然沉默。
现在正是男女之间敏感的年纪,宸言就算是正儿八经的把张遇深当朋友,但毕竟男女有别,听到这样界限模糊的话,感受总是不一样的。
再加上昨晚顾贻琴的话还深深刻在脑海里,至少短时间内没办法消化。
张遇深头没动,眼睛小幅度地向上窥看对面女孩此刻的表情。他整个人如坐针毡,手里剪枝的动作快了很多。
他生硬地给自己找理由开脱,看向宸言的眼神一秒后变得飘离:“你别误会,我跟我妹就是这么说话的。”
宸言勉强扬起嘴角:“知道了”,她拿起自己的布袋,低头指着竹筐说:“都弄好了,我先走了。”
张遇深第一次等不及地想和她结束谈话,内心又十分纠结想留住她再多说些话。
最终还是只能开口说“好”。
一个人待在原地望着另一个人离自己远去的背影,难免显得落寞。
回去的那一小段路,宸言走得焦急,她将挂钩挂上树干后,顾贻琴见她终于回来,问:“怎么去了怎这么久?”
宸言去的这段时间里,她都剪满一袋了。
宸言:“碰到张遇深了,他枝剪太长了,我帮着一起修剪。”她如实说出,是因为到现在她脑子依然还是空白的,思考不出其他的理由了。
顾贻琴点头,面上没在意地“哦”了一声。
后来宸言心不在焉地与她一边聊天一边干活。
控制不住去想刚刚和张遇深之间发生的小事。越是细想越是对自己当时的反应耻悔,干嘛要作出那副样子,要是能大方自然一点,现在心里就不会这么尴尬了。
现在她真的不知道后面要怎么面对张遇深了。
但之后也是蹊跷,明明就那么大点地,浸药水的时候她和张遇深再也没碰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