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睁大你的狗眼瞧瞧,好好记住公主府是个什么光景儿,以后,说不定就没机会来了。”长平郡主敛起裙摆,扔下一句话便施施然踏入侧门。
苓苓懒得理她,随仆妇绕过影壁,穿过长长的雕梁画柱,往后面寝殿走去。仆妇留春茸在外院歇息:“里面都有宫女儿伺候呢,这小丫头不懂公主府规矩,怕冲撞了公主驸马。”
苓苓虽觉得奇怪,但也客随主便。
“我记得,公主帖子上说此次宴会是在西园的桃林,主要是赏春桃、喝桃酒,这怎么往后院的寝殿走了?”苓苓疑惑道。
仆妇眸底闪过一丝惊慌,“公主说了,想在开席前,跟姑娘您说说闲话。”
溧阳公主能有什么闲话要跟她说?
苓苓按捺住心底的疑虑,跟着仆妇穿过一层层园林、假山、清潭,直往最里间的寝殿去。还未走到寝殿,里面隐隐约约吹来一阵暗香,沁人心脾。
“公主,叶姑娘已经来了。”仆妇停在一个宽敞的绣门前,轻轻嘱咐门前的一个嬷嬷。
嬷嬷还未动身进殿禀报,里面传来一个疏离而好听的声音:“让她进来吧。”
少倾,里面又传来声音:“你们都下去吧。”
这声音跟魏约,如出一辙的慵懒矜贵。
苓苓径直入了寝殿,迎面见一个巨大的红色珊瑚摆放在最中央,溧阳公主一身明黄色百鸟朝凤锦袍,懒懒地卧在榻上,一手捧着一卷书,细细翻阅着。
她眼皮都没抬一下,轻道:“你等一下,我先看完这页。”
一时,落针可闻。
整个殿中,只听得见溧阳公主翻阅古卷的声音。苓苓站在大殿中央,目不斜视,盯着眼前的双鱼银胎彩绘花瓶发愣。
少倾,溧阳公主放下古卷,莲步走到苓苓面前,上下打量一番,冷笑一声:“上一次没看个分明。这一回才将叶姑娘看个仔细,真是我见犹怜啊……”
苓苓狐疑地直视着她,并不搭腔。
这公主,巴巴的叫她来,就为夸一句她的美貌?不合理啊。
溧阳公主伸手轻轻抚着苓苓的脸颊,停在她的下巴处,往上一抬:“叶姑娘,你可别忘了,上回若不是我开口,你这命都保不住了。”
苓苓心头虽疑惑,面上却乖巧得很,嫣然一笑道:“公主只言片语,就救了臣女一命,谢公主还来不及呢!”
苓苓的笑容,很是扎眼。
溧阳公主松开手,狠厉的眼神直直扫射过来,“你就是这样,勾引肃王的?”
勾引肃王?苓苓瞪大杏眼,这从何说起呢?
虽然她的主线任务是攻略魏约,但目前魏约没上勾啊。若是魏约轻易就上勾了,那她何必忍受味觉之苦?
“臣女没有勾引肃王殿下。”
溧阳公主唇畔撕开一丝嘲弄的笑意,“你这样的姑娘,我见得多了。可惜,白费心机。”魏约的心,在她这里。
只要她点头,魏约可以摘下天空的星子,送给她。
“臣女跟肃王殿下,真的清清白白。”苓苓斩钉截铁道。
溧阳公主眼波一横,语气清寒,“这话就收起来,别来糊弄我。你以为肃王,是那么轻易就可以陪人逛布庄的?你这狐媚子,哄人的手段真是了得,他前一息还想杀你,后一息就陪你去布庄了?”
苓苓哭笑不得,看来是长平郡主在这公主面前,不知添油加醋说了什么。
“怎么了?无话可说了?”溧阳公主嗤笑一声,“收收你那不安分的心吧,别想着靠着你一张脸,就能勾引肃王!”
“公主,布庄那回,肃王哪里是自愿的啊!事情是……”苓苓连忙解释道。
此时,外门有个苍老而略显焦急的声音响起,打断了苓苓的话。
“公主,前殿驸马有请!”
溧阳公主的脸变色龙一般,刚才还是一脸狠厉,此时便娇媚如春花,粲然一笑道:“让他略等一等,我就来。”
苓苓垂立一旁,不敢作声。
溧阳公主不屑的目光瞟了一眼苓苓,幽幽笑道:“若有下回,你这小命,我可不能留了。”说完,拎着裙摆踏出寝殿。
苓苓被封建皇朝的公主那颇为嚣张的气焰给震慑得呆愣在原地,心道:如此说来,魏约不可一世的状态,实在是太正常了!
好歹,魏约是掌握实权的摄政王。
苓苓正要出寝殿,却见两个壮实的仆妇将她推入门内,不让她出去。“啪”的一声,双门重重地被掩上。
“姑娘,公主说了,她好心留您在此歇一歇呢!过一会儿,奴家会引你去桃林。”
这公主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苓苓心头无语,可寝殿四处都被封得固若金汤,她也没有力气推开厚重的木门,索性大喇喇地坐在红珊瑚旁的八仙椅上。
阳光斜斜地洒进寝殿,微微的浮尘被照得极亮。算时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