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双小鹿般水灵灵的眼睛,真诚地看向魏约:“我的腿麻了,走不动……”
魏约的唇畔勾起一丝高深莫测的笑意,这种手段,他看得多了。
“今儿就把话挑明了吧……”魏约薄唇轻启,双眸微沉,深深地看进苓苓的眼睛:“叶姑娘的心意……只怕是落花有意……”
他说得很婉转。
但意思很明了,任谁都清楚。
苓苓垂下眼眸,抿着薄唇,不开腔。再坚持一会儿,一刻钟就要到了。
魏约见她垂下小小的脑袋,像是春日里待开的花骨朵,心道:到底是姑娘家,脸皮薄。他这样当面拒绝姑娘的心意,她到底有些接受不住。
他便也没催促苓苓下车,只轻轻筛了一盏茶,递给苓苓:“此后,你我再无牵扯。”
苓苓接下杯盏,一饮而尽。又低着头,不搭腔。
魏约按压着眉心,一股说不清的躁动感在心底蔓延开头。“叶姑娘,先回吧……”
苓苓的意念中,忽地响起系统机械的声音:“时间到!”
她几乎下意识地要笑出声来,但此情此境,她只得强行咬着自己的下唇,让自己别笑出来。
魏约见她轻咬樱唇,眼眶中的一池春水几乎要漫出来,心中一荡,也不好再强硬地要她下车。
哪知,苓苓一声不吭地行了个礼,掀起车帘缓缓踏下马车。
魏约怔愣地看着苓苓天青色的背影,瘦削如青竹,似乎风吹得紧了,便能将她刮走。
她这一句话都不说,又是什么意思?他说的话,她到底懂是不懂?
估摸着,再厚脸皮的姑娘,恐怕都不会再纠缠下去了吧。
魏约暗自压下心中浮起的各种思绪,只冷冷道:“墨云,走吧!”
苓苓一下马车,便眉眼儿弯弯,口中的唾液立时恢复正常,她心情好到几乎哼出一首曲调来。
春茸见苓苓发髻凌乱,忙跑上前去将苓苓拉入自家马车,重新给她梳理一个更清爽的发髻。“姑娘,下次您可莫要做出追马车的举动来了……说出去,名声多不好听!”
苓苓眸光一转,眼下她还顾得上自己的名声吗?
她随口轻道:“春茸放心,此后我保证不追魏约的马车……”但绝不保证,她不会有其他奇怪的举动。
重新整理好发髻和衣饰,苓苓才莲步而至肃王府邸。
肃王府,算得上是大晋最位高权重的地方。本以为会一路雕梁画栋、穷奢极欲,但肃王府的古朴简约出乎苓苓的意料。
与公主府不同,肃王府几乎没有奢靡的装饰,沿路摆着绿植,连窗户都只是普通的燕罗纱。
庄夫人见苓苓这么早来陪她说话,喜不自胜,领着苓苓逛后花园,指着一大片芍药地骄傲地说:“这些花草都是我侍弄的。”
苓苓嘴甜笑道:“没想到庄夫人,竟然把花养得这么好!这也太会了吧,哪天我来请教请教夫人养花的技巧!”
庄夫人见苓苓对花艺感兴趣,更是高兴地合不拢嘴,“你来,我肯定倾囊相授。”
午时,庄夫人请的几位女宾陆陆续续都到了,正要开宴时,外间的丫鬟喜滋滋地前来通传:“溧阳公主来了!”
庄夫人眼冒精光,嘴角不停上扬。
溧阳公主来势汹汹,身后跟着一大堆仆妇丫鬟,见庄夫人上前迎接,连忙握住庄夫人的手,声音娇软和煦:“近来公主府事务繁杂,没有来看望夫人,还请夫人见谅!”
她前两日拒绝魏约后一直睡得不安宁,左思右想,怕魏约对她心生不满。尽管不愿意跟庄夫人见面,也得硬着头皮来哄庄夫人开心。
庄夫人握着她的手,激动得上下挥动,喜道:“你来看我这老婆子就好,今儿你一来,我心里什么烦恼都没了!”
魏汐月嫣然一笑,“那我可得多来看看夫人!”
两人说得正欢。
魏汐月眼波一转,见右侧席面上坐着的叶苓苓,她的座位正好安排在庄夫人的一侧,心旌摇动,怎么庄夫人还请了叶苓苓。
这丫头倒是会取巧。
她的目光深邃如幽谷,眸底掠过一丝怨毒,面上依旧和煦温柔,如慈眉善目的观世音菩萨一般。
见魏汐月的视线转向苓苓,庄夫人热情地拍拍苓苓的肩膀,说:“这是我前几日在佛寺中偶遇的叶姑娘,你们两人都是好姑娘,年岁都相近,应该有好些话可聊。”
偶遇?魏汐月挑了挑细眉,叶苓苓怕不是处心积虑地去接近庄夫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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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宫,紫宸殿。
高耸的黄金龙椅上,一个约莫七八岁的孩童穿着明黄色的五爪金龙锦袍,用又小又软的两手撑着下巴,奶声奶气道:“皇兄,今日太傅说的,《孟子*尽心章句下》中,民为贵是什么意思?”
魏约坐在左侧的红木椅上,微微一怔,柔声笑道:“那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