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银朱与离阳大婚,你我都是银朱的娘家人,可以和我一起乘车,去登州离家贺银朱大婚吗?”
徐恕许久没有听到她的声音,这心一乱,连走路都不知道怎么走。
左脚绊倒右脚,整个人身子往前仰,下巴磕到了地上,哗哗流血。
狐尾、悬刃伸手要扶他。
他推开了他们的手,捡起身旁的拐棍,“我可以的,我自己可以的……”吃力站了起来。
周斯玉近前来,递上手绢与他,让他揩下巴上滴滴答答往地上掉的血珠子。
“还是不要与你同去了,人家大喜的日子,你瘸腿破相又流血的,看起来蠢得很。”
徐恕急了,拄着拐棍跟上周斯玉的步伐。
“我明日不拄拐棍,强撑着走路也是可以的,脸上不好看,那就敷一层粉,还有这血,我多吃点药它就止住了。”
“你说的是人话吗?”
“啊?”徐恕不知道自己哪里惹到她了,许是自己离她太近,她不高兴,或者是自己身上都是难闻的药味,熏到她了,遂停下了脚步,望着她的背影道:“你要嫌我蠢相,我明日不同你坐一席饮宴就是,但登州那么远,你公主府那些护卫不够的,定要我送你,才周全。”
她转身回眸,见他站得离自己这么远,又好气又好笑。
“可是怕我又打你?”
“不是不是。”徐恕拄拐,试探性地往前走了几步。
“我方才所言,确实是对你说的话不满。”
“你明日不拄拐棍,强撑着走路,若腿彻底废了,岂不要赖上我一辈子?用心歹毒。”
“你说脸上不好看,敷一层粉盖住。若伤口化脓,毁了一张脸。要我日日对着你这个丑人不成,存心恶心。”
“吃药止血的法子可以,但药过量了,你一命呜呼。人家离阳银朱洞房花烛夜,却要来王城为你奔丧,又害我落个刑克夫君的名声。居心不良。”
说完,周斯玉都觉得自己的话刻薄至极。
徐恕却兴高采烈地鼓掌,还命狐尾、悬刃一起鼓掌。
“有贤妻如此,夫复何求。”徐恕看向狐尾,“记住王妃刚才说的话了吗?拿纸笔默下来给我,我要日日反复看的。”
狐尾挠了挠自己的后脑勺,十分费解,随口应道:“记住了,王妃说您用心歹毒,存心恶心,居心不良……还有一命呜呼……”
徐恕一拐棍敲到狐尾脑袋上,“你会不会听人话!是记赖上她一辈子,要她日日对着我,还有洞房花烛夜。”
悬刃翻了个白眼,合着自家主子听话只听自己想听的,这也太耳背了!
周斯玉抢过徐恕手中的拐棍,照他身上狠狠抽打。
“你这人好赖话听不明白是吗?死性不改,就是欠收拾。”
徐恕一蹦一跳,躲避周斯玉的追打。
没想到他腿瘸了,跑得还挺快。
周斯玉命狐尾、悬刃一左一右架起了徐恕,对着他的眼睛就是“砰砰”两拳头。
“现在你敷多厚的粉也盖不住了,明日去登州离家,我不与你同席,怕别人笑话我这个北朔王妃,夫君是个丑八怪。”
周斯玉拂袖而去。
徐恕痛得眼睛都睁不开了,流起眼泪来,两只眼睛和用刀片割了一样。
“狐尾~”
“悬刃~”
“本王明日要给王妃丢脸了~”
狐尾安慰他道:“王爷,您眼睛虽然不好看了,下巴虽然破了,但您的鼻子仍旧又高又挺,您的嘴唇还是非常——”
没等狐尾说完,一对蜜蜂飞过来,一只蛰了徐恕的鼻子,一只蛰了徐恕的嘴巴。
狐尾、悬刃一人打了徐恕一嘴巴子,拍死了他脸上的两只蜜蜂。
看着徐恕红肿的鼻头,还有嘟嘟的嘴唇。
狐尾:“……”
悬刃:“……”
二人憋笑憋得很辛苦。
悬刃叹了一口气,“王爷,您本来可以见人的,但目前来看嘛,属下有几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讲~”徐恕嘶了一声,嘴上痳得很。
悬刃:“属下建议,让离阳推迟婚期。他小子成婚事小,王爷不能和王妃同席,兹事体大。毕竟您为了见上王妃一面,扎了两年的螃蟹风筝不是?怎能因离阳这小子的终身大事,毀了王爷您与王妃和好的机会呢。”
狐尾翻了个白眼,悬刃就是因为记恨离阳比他早娶妻,才出这个馊主意的。
“王爷,属下觉得,悬刃他所言……字字珠玑……句句箴言……”他举起双手同意。
不是,同为死棋,离阳他凭什么先娶媳妇啊?
“我觉得,明日离阳大婚供奉祖宗,一个猪头不好看,四个猪头才好看。”
徐恕、悬刃、狐尾听到转回来找平安玉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