呢。
闻徽在香港,也不知道怎么样了,都没有回他消息。
晚餐,一家人吃了最后一顿整齐的团圆饭,长辈们都喝了些酒,席言本也想喝一点,被程月淑一个眼神制止了,似乎把他看成一个小孩子,席言委屈着说他已经成年了。
程月淑哪管那些,说对身体恢复不好,末了安慰他,“我给你拿西瓜汁。”
周末来临,席临舟也离开了。
一家人只剩下爷爷奶奶父亲和自己。
天高云淡,适合外出。
他陪着爷爷和父亲去户外掉了半天的鱼,秋鱼肥美,回到家里奶奶把一只大鱼煲了汤,灌了他两小碗。
第二日周日,友人家有媳妇生了孩子回家接回家坐月子,程月淑要去看望,拉上了看起来过于闲适的席言。
席言不乐意去看奶娃娃,程月淑便哄他,“不是无聊?就当散散步。”
那家的新晋奶爸洋溢着初为人父的局促,整个人看起来像是好几天没有睡觉的憔悴,随便站在那里就能发呆睡着的呆滞。
而初为人母的妈妈席言没见着,在楼上没下来,程月淑上去看了眼,送了礼物说些过来人的建议。
奶娃娃席言倒是看见了,小小的一只,看起来一碰就会碎的那种,大人们要他抱一抱,他摇着头退到一边了。
那家人眉开眼笑,同程月淑开玩笑,要是席言谈恋爱谈早些,她过几年还能抱着曾孙子呢。
席言面红耳赤,程月淑只溺爱道:“他自己都还是个奶娃娃。”
回来的路上,席言同奶奶讲起显得过于憔悴的那个奶爸,忍不住笑:“不是他生孩子,他看起来比生了孩子还要憔悴。”
程月淑只正色道:“母亲生了孩子需要休养,父亲就要承担多些,小孩子夜晚哭闹都是你那个叔叔在照顾,白天还要照顾妻子,也是很辛苦。”
他有所感念才敛下笑意,挽着程月淑臂弯,“当年奶奶生我爸我叔两兄弟也很辛苦吧。”
程月淑温热地笑,说那都多少年前的事情了。
那天晚饭后,屋外的秋月安详,无端地令人眷恋。
席言被爷爷拉着谈话,无非是些家里长短的关心,老人家大病一场后越发珍重家人,不舍得孙子,怕自己老了,也怕捱着日子等他回来。
席言只是握着老人布满褶皱的手,一遍遍郑重承诺他会想念两位老人也会找时间回来。
离开的时候,下起了绵绵秋雨。
后视镜里两位老人的身影越发的小,直到看不见,他才把上半身从车窗外挪回来,靠着车座消化情绪。
席秉复看见他红红的眼睛,用手抚着儿子的肩旁,他不曾知道,他平日里坚强乐观的儿子竟会如此眷恋两位老人。以前无论在伦敦,还是在纽约,他都潇洒肆意,仿佛提着行李箱就能头也不回的去任何地方。
虽然他们从未讨论过毕业后的打算,但他想席言以后或许会留在国内定居也说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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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的列车向着远方高速奔驰且不断尝试加速。他们在列车上序列向前,奔赴各自的人生轨迹。
候鸟又开始迁徙,迁徙之路漫长而无趣,好像这才是他的生活。高空之上,他做了梦,在梦中见到了那朵骄矜冷艳的玫瑰,无论他说什么,她都只挑着眉梢静静看着他。
直至白天的太阳和夜晚的星辰换了一个时区。他抵达了伦敦,伦敦总是阴沉着肃穆,但好在他已习惯,并从小就在这里提取了享乐观。
拿到Royal College of Art录取通知书,开启新的人生阶段。
开学后,每天找着教室上课,完成教授布置的课业,和过着普通学生的枯燥生活。也穿梭于城市的图书馆美术馆,美学艺术供养着他。至于他那遥远的爱情,他总是叹气,在两人忙起来后愈发地少有联系。
闻徽尤其的忙,席言有时候给她打电话她总在不同的城市出差,说话时也总是寥寥数语就打发他,他鼓着腮帮子抱怨。
“姐姐这么忙,总有一天记不起自己还有男朋友。”
不过席言很好哄,闻徽多半动动嘴皮子嘴甜两句就能让席言开心大半个月。
很快圣诞节要到了。
学校里放假了,席言计划着回国。
他提前订了票,没有告诉任何人,然后独自一人跑遍伦敦的小集市搜寻可喜的小礼物,高高兴兴地亲自打了包,才回家同父亲告知他要回国的决定。
席秉复端着咖啡站在楼梯处,看着儿子溢于言表的愉悦,动了动嘴角。
他说:“你把票退了吧。”
席言的笑容僵在脸上,不可置信地看着父亲:“为什么?”
“你叔叔专门过来陪你,你不用回去了。”
席言良久沉默,觉得有一盆凉水浇在他的头上,浑身湿透了。
席秉复没有看出席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