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徽拿起手机看了眼,面无表情的放下了。
过了半个小时,都没有再发来什么。
可她明白,他没有离开。
她仿佛能想象到他等在那里寂静的背影,微垂的眼睛,了无生气的神色,等待中的他让人觉得被他等有罪恶感。
密密织织的心绪爬了上来。
把鼠标往前一推,她还是拨了电话过去,用词简洁:“什么病?”
“姐姐。”声音也是委委屈屈的,“我发烧了。”
她依旧冷着声音:“知道来公司不知道去医院?”
“要去的,但我要你带我去。”话筒里响起少年理所当然的声音。
“……你别闹行吗?”
所以即使发烧了,待在她公司楼下半个多小时,忍着生病的痛苦也没打算自己医院,那如果她不打这个电话呢?
“姐姐,我好难受,你带我去吧。”他撒娇起来。
“……”
一阵沉默后,她挂了电话。
不到十分钟,闻徽出现在地下停车场,远远就看见他孤身靠着车子埋头站在那里,穿着宽大的白色外套和简单的牛仔裤,听到脚步声抬眸望了过来,神色由阴转晴。
闻徽把他拉到自己车上,有些气恼,他是真的不在乎这附近来来往往的职员。
他穿得很严实,倒在她肩上,蓬松柔软的头发挠着她,眼睛红红的,声音跟猫儿似的一样小,又乖又可怜的模样,“生病了,不舒服。”
见她生气,懂得服软。
闻徽冷着面色摸了摸他额头,嗯,体感烫手,倒是没说假话。
帮他系上安全带,再把靠背放平缓,看着他苍白的脸,“你干什么去了?怎么会感冒?”
他低声道:“我泡澡睡着了,等醒来水都凉透了。”不看她的眼睛,用手拉着她衣角。
闻徽呵了一声,他可真是厉害。数落他,“很难不相信是你自作自受。”
真行啊,不去医院都反倒来她公司楼下卖惨,想趁机和好,不惜苦肉计是吧?
闻徽生气,更多的是无奈。
他病恹恹的,跟平日里相差甚远,有气无力,还不忘讨好地唤她:“姐姐……”
闻徽:“闭嘴。”
……
开车送到医院。
医生给打了吊水,要住院。闻徽去帮他跑前跑后拿药缴费。回来后盯着病床上的人看了一会儿,还是开了口:“我只请了一个小时假,给你家里人打电话来照顾你。”
“你是我女朋友。”
他得由她来照顾。
她摸摸他脑袋,尽量心平气和:“可我也有其他身份啊。”
他偏过头看向窗外,“我这么不重要吗?就连生病的我也要排在工作后面。”
语气酸涩。
她默默打量他半响,忽然一叹。
走到窗前给席临舟打电话,请了整天的假,又给秘书处的吴歆打电话,交接一些工作。弄完后,她转过来看席言。
“满意了?”
席言点点头,微笑。
她走过去,帮他调节点滴速度,看他难受的样子,让他先睡一觉。拉了把椅子坐在他床前,等他差不多呼吸均匀了,她站起身打算出去。
刚转身,她的手腕被抓住,少年惨白着一张脸,沙哑着嗓子:“去哪?”
“我去帮你弄些热水。”
他才放了手,复又缓缓闭上了眼。闻徽看他的目光有些无奈 。
输完液,高烧渐褪。
暂时不能出院,席言目光期盼下,闻徽不得已又心软,去车上拿了备用衣物,陪他在医院过夜。
本有沙发,席言却要她在病床上睡。闻徽目测了病床是可以容纳两个人,没有拒绝,上床躺在了他身边。
还发着烧的人像一个大火炉,密密麻麻地用手脚把她抱紧。她忍了忍,偏头看他,“还难受吗?”
“嗯,难受。”
真可怜。
她不由得又心软几分。
闻徽觉得冷落他的时候够了。
俯身吻了吻他,安慰的吻,落在他微红的眼角,轻柔而短暂。席言一愣,她终于脱掉冷漠的外壳,愿意露出一点温暖给他了,苦尽甘来。
虽然脑子烧得迷迷糊糊的,但还有些无法克制地想回吻过去,却在他刚触碰到她唇瓣的时候,就被躲开了。
闻徽微微躲避,把他按回去,柔声安慰:“好了,这里是病房。”
“姐姐。”
“嗯?”
席言脸庞埋在她颈窝处厮磨,不再说话。
出了院没两天,席言准备回伦敦了。
回来不过一星期,和闻徽相处时间更少,就又要回去,多少有点依依不舍。
席言返英那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