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才刚亮,席家的电话便早早打了过来,席言动了动眉心,听着对面的嘱咐,低声简洁地应着声。
等到那边电话挂断,席言又闭眼缩回被子里,将脑袋更深地埋入闻徽怀里。闻徽已经被这通电话弄醒了,陡然间同床共枕住在一起,总归是不习惯,怀里的人很近,很清晰,她用手摸了摸他脑袋。
身体酸痛,喝酒的缘故,头也昏沉。
丝绒窗帘严严实挡住光线,屋子里靡靡气息还未散去。
她掀被起身走到窗前,厚制的窗帘被拉开,显现出外面的昏暗天空,压着暗色烂黄的云,也不知是夜云未散还是朝云似暮。
昨夜下得雪没有在城市里留下任何踪迹,仿佛不曾到来,只留下一地湿润,和大风肆虐后的树木残枝。
还是很冷,可终归是风停云静了。
有细碎的声响在身后响起,闻徽回首,隔着不远的距离与床上的人对视。
他明澈的眼神看得她心神微荡。
在那柔软的被子下面,他没有穿任何衣服。
她让他起来整理自己,莫叫老夫人等急了。
他沉稳点头,却纹丝不动。
她朝他走去,他立马伸出两条修长的胳膊迎接她。
她的手落在床头柜的手机上。
“我还在静候着呢。”席言又强调了自己的存在。
闻徽发笑,他这副样子,实在像极了吃饱喝足后,餍足的旧时代老爷。
她没讲给他听,张开双手环住他腰身,把自己放进他的怀抱。
席言在早餐后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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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家宅子已经烟火四起。
一家人在沙发上喝着茶交谈,餐桌上只剩父亲一人静静用早餐。
客厅里,Marisol陪程月淑聊着天,说着话,她说话时很能提人兴致,把老人哄得很高兴。
佣人先见着门口的席言,雀跃唤他:“阿言少爷!你可回来了。”便笑眯眯地上前,接过他脱下的外套。
一家人的目光全转过来。
席言舒展眉眼,眸光含笑,依次叫了人,走到程月淑旁边坐下,亲切地揽着她。
程月淑慈爱,也免不了质问他,“回国了不先回家,在外面乱跑什么?”
家里唯一的小辈,席言也知道自己很受宠,他从善如流地撒娇:“我这不是立马就回来看您嘛,阿言今天好好陪奶奶。”老人便没什么不悦了,交谈之间,全然是这几个月来的牵挂和想念。
Marisol问他:“你母亲身体还好吧?”
席秉复两人先行回来,而席言,独自先去纽约看了母亲,才辗转回来。
“嗯,挺好的,就是忙。”
又问:“吃过饭了吗?”
席言点点头。
程月淑看他们相处,挺自然和谐,也看得出很照顾他,跟席均鸿默契对视了一眼,更放心了不少。
席秉复早餐过后,闲得看报纸。
席言坐在沙发上,一边听程月淑和Marisol聊天,一边细心帮程月淑修剪手指甲,岁月静好,期待着午餐的到来,也期待晚间时候叔叔回来。
两位女士不知道怎么就聊到麻将了。
Marisol很有兴趣,想要尝试。
由于人数不够,她们把目光放到席言身上,席言无辜地摇头:“我不会。”
席均鸿和程月淑是资深牌友,席秉复全然不会。而席言,小时候学过一些,是初级中的初级。
他还是被程月淑拉上麻将桌了。
好在他记规则快,上手也快。
牌运似乎也眷顾他,几轮下来都能糊。
Marisol就没那么好运了,因为是外国人,光记那些花花绿绿的图案就够困难了,更别说还有那些繁密而复杂的规则,因而稀里糊涂几轮下来都输了。
好在是为了打发时间找的乐子,开心新鲜就罢了。
午餐后,席均鸿和席秉复去打高尔夫。
两位女士不打算跟着,程月淑也不让席言去。总是要出去走走,他们乘车去了一处私人民间茶楼听戏。Marisol来国内,看什么都新奇,即使是听不懂,也能即使给出反应。
席言真就陪着两位长辈,游玩赏乐了整个下午,到了临近五点钟,才在程月淑的提醒下往家里赶。老太太嘴里念叨着,“你叔叔下班了要回来呢。”
真回了家里,老太太安排佣人把菜都备上了,席临舟在电话里说要晚来,可能得再等一等,可是具体要等多久,又没准话。
席临舟让他们先吃别等他,话被老太太打断:“你抓紧些时间,我们等你。”老太太挂了电话,朝席言道:“你这个叔叔,天天在公司拼事业,我让他考虑考虑终身大事,让他去相亲他也不肯。”
“叔叔他有女朋友。我跟您说了,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