区别。
闻徽说过,如果最后几天他要把时间花在吵架和冷战上,让她感到躁郁,随时随时都可以请他离开。
她会在早晨把窗帘拉开,让光线照进来。他开始厌倦白天,对任何事都提不起兴趣,很多时候用一双忧伤的眸子盯着她。
闻徽不允许他这么颓废,会拉着他去楼下小区商铺吃早餐,然后再去附近的公园散步。
席言不愿意,她会亲自给他穿衣服,穿那种明亮的白色,会给他带帽子,也少不了红色的围巾。
席言沉默看镜子里的自己,讽刺勾唇,然后伸手去脱她衣服。
牙齿咬在她耳朵上,褪去她外套,捏她肩膀的手指泛出白骨。
闻徽忍着痛意,在他唇吻上来时偏了脸,“我们去散步。”
他的唇落在她脸侧,自嘲笑笑,直起身,手慢慢抚上她的脸,“姐姐,你真残忍。”
公园里,因为冬日太阳暖和,出来散步的人不少,老人温和,小孩活泼,也有情侣,低声说着情话。
有了人气,人慢慢也会柔软许多。
她牵着席言的手,他脸上也不似呆在房间那般执拗,阳光照在他脸上,虽有些苍白,总归是有了几分以前的样子。
走到一处长椅上坐下,闻徽靠在他肩膀上,缓声道:“晒晒太阳心情好多了吧。”
他不说话,最近愈发的沉默。
为这一段奇怪且要走到终点的关系感到无力。
她不让自己太沉溺于痛苦,所以给足了他时间去适应分手的事实,甚至还贴心地让他多晒晒太阳。
临走之前释放的善意是她最后的温情,她说希望他能回到他还没遇见她之前的样子,不要因为她丧失了对生活的热情。
“很假惺惺吧。”她清冷地笑着,“你很耀眼,会散发着温暖的光那种,你这种状态,我这样的坏女人也会惋惜呢。是我不珍惜你,所以不要让不值得的人毁了你。”
这听起来很矛盾,既薄情又带着一丝怜惜,他从来没懂过她。
随着出国时间越近,他愈发的不安,弄得她总是皱眉。
闻徽身上的痕迹好了又添,皮肤没有一处是白净的。
她向他抱怨,生出细白的手臂,指着那些痕迹给他看,“你看看,因为分手了,你就一点不心疼了。”
他扫了一眼,便移开了。
他坐在摇椅里,全身只垮了一个睡袍,领口大开着,黑色绸缎的睡袍下什么都没有穿。
以便他像个泰迪一样随时发情。
他很少和她交流了,带着被扎得稀碎的心脏每天和她相处,应该已经很艰难了。
闻徽也怕这个才二十岁的少年,哪天一口淤血从嘴里吐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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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机那天,天气冷得可怕。
机场是他们初遇的地方,如今也变成了最后一次见面的地方。
他捏住她的肩膀,她清晰感知到骨骼在发痛,那是他最后一次放低姿态乞求她:“闻徽,我求你,不要这么对我,没有你我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活下去,我不能没有你。”
那双眼睛布满悲伤,闻徽想了想,已经不记得这双漂亮的眸子上一次笑是什么时候了。
闻徽淡淡蹙眉:“真是小孩子一样的性子,谁没了谁不能活下去呢,久而久之也就忘了。”
他钉住她的眼睛,字字艰难,“如果你现在送我离开,我永远都不会再回来,也没关系吗?”
闻徽并未回答,而是用平静而又冷漠的眼神看着他,“阿言,为了好好告别,我们说清楚吧。我们之间没有误会,没有说不出口的苦衷,有的只是我权衡利弊后放弃了你的事实。我反复思考后才决定的分手,不带一丝冲动。”
“我对你的那点喜欢,对我来说也没那么重要,舍弃了就舍弃了。”
“所以,记住姐姐的狠心,永远不要回头。”
席言那一刻似乎死心,眸子里溢出水光,内心冷寂彻骨。
他的背影消失在人群中,也消失在了她的生命里。
闻徽走出机场,萧瑟的冬日,天边笼罩着阴云沟壑纵横,朦朦胧胧的像暮色压来,冷意也在弥漫,告别的时候连天气也是一副暮暗沉沉的颜色。
她似乎有些冷,便快步离开了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