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到了机场,接到席临舟和沈云姀时,闻徽敏锐地感受到两人之间并没有那种蜜月归来的甜蜜气氛,反而飘荡着一股凝重。
席临舟神情尤其冷淡。
可他们紧牵着手,定不是在吵架闹别扭。
车上,她请示:“席总,回清轩居?”
“去医院。”
医院?闻徽转身望过去。
清晨过早,天色昏暗,秋风徐徐,后座上的沈云姀突然开了口:“阿言和唐小姐昨天去机场路上发生了车祸,现在在医院。”
闻徽一僵。
车祸?车祸……
她不知道,她以为他们已经离开了。
“现在怎么样了,严重吗?”
沈云姀见她脸色有些白,“我们接到通知的时候人还没醒,现在也不知道,先去医院吧。”
震惊渐渐从她脸上退却,她稳了稳呼吸,对先去医院,握紧方向盘往医院开去。
医院。
从停车场到住院楼层的电梯里,闻徽一直有些恍惚,她觉得太突然了,不太像真实的。
席临舟走进病房,闻徽在门外止了步。
从外面看去,病房里站着很多人。
围在病床旁,看不到那人是什么样子的。
但足以证明,他真的就深受重伤的躺在那里。
闻徽揣揣不安的心,彻底沉了下来。
“不进去吗?”
沈云姀的声音响起。
闻徽无声地望着她。
沈云姀没有再等她回应,迈步走了进去。
片刻后,闻徽收回视线,靠在走廊的墙壁上。
不知过了多久,有些人走了出来。
席均鸿和程月淑从昨天一直守在这里,席临舟让他们回去休息。沈云姀挽着程月淑走出来,老人脸上呈忧色,闻徽站直叫了一声老夫人。
程月淑心不在焉地点头,只说先回去了。
有司机送他们回去,沈云姀把两位送到了电梯口,便返了回来。
“他醒了。”路过闻徽时,沈云姀轻声说道。
她进病房后,不知道是不是忘了,并没有关门。
闻徽眸子里有压抑的光。
在外面站了一会儿,还是走了进去。
席言躺在病床上,一张脸苍白到死寂。
他额头上缠着一圈纱布,眼睛朝自己看了过来。
她站的远,也仅仅是在门口处往前多走了一步。
触到他视线,闻徽目光微颤。
她想问他还有哪里受伤了,疼不疼?
心下起伏跌宕,表面却只有沉默。
他轻轻阖上眼睛,声音虚弱:“叔叔,我不想见客人。”
闻徽僵在原地。
席临舟看过来,“闻徽,你先帮我把云姀送回去。”
沈云姀握住他的手,并不同意。
闻徽只盯着席言冷淡的侧脸,突然间满心的酸涩哽于吼间。
“你先回去,飞机坐了这么久也累了。”席临舟推着沈云姀出门,跟她叮嘱着其他事情。
闻徽掐着指尖站了一会儿,也走了出去。
席临舟为席言的话宽慰她,“阿言心情绪不好,你别往心上去。”
闻徽摇摇头,问:“唐小姐呢?我想看看她。”
“还在重症监护室,唐伯伯和伯母在照看她。”但具体在那一层楼他也不清楚。
闻徽点头,“席总您放心,我先去看看她,马上就送太太回去。”
沈云姀和她去护士站问了房间,去了一趟,但因为不允许进人,所以只在监护室门口远远看了一眼,她带着氧气罩,生命气息薄弱。
离开医院的路上,闻徽有些沉重,心里像是压了个石头一样喘不过气。
“闻徽。”
沈云姀默然半响,轻声唤醒沉寂在自己世界里的闻徽。
闻徽应了一声,从后视镜里看她。
“看的出来,你很担心他。”
闻徽目光悠远:“没有人希望他受伤。”
她不得不承认的一件事是,看到席言那么脆弱地躺在那里,她心中有些心疼。
在面对他的冷淡时,更有些受伤。
“或许你自己都没有发现,你对他的喜欢可能比你想象的还要深。”
车身平稳驶向山腰,沈云姀平淡的声音飘散在空旷的山际。
闻徽沉默,既不承认,也不否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