须臾,女子黛眉轻挑,樱唇轻启:“妙春,随我去一个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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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棂的另一端,一道曼妙的人影依稀可见,妙春怒喝一声,飞扑上去撞开门扉。
于淑慎不紧不慢跟过去,觑眼打量这一室的温情。
女赤/身,男着亵衣亵裤,好不……热闹。
“下贱东西!”妙春面红耳赤,咬牙冲上去揪住明川的头发,将她拖下地来,不由分说给了两巴掌。
明川吃痛堕泪,爬到于淑慎脚边苦苦哀求:“少奶奶,奴婢冤枉,是少爷……是少爷强迫的奴婢……”
妙春目眦欲裂,作势接着教训她。
“慢着。”于淑慎悠悠制止,不睬这边的闹剧,而是直直盯着床榻之上一动不动的袁曳,他裸/露出来的皮肤呈不正常的嫣红,轻薄的亵衣亵裤紧紧贴在皮肤上,勾勒出他恰到好处的体型,视线稍稍向下……她眸光一震,急急别过脸,重新放在跪地啜泣的明川身上。
“你们到哪一步了。”她一早便知道明川的谋算,也提前计算好破门而入的时机,她本以为,不会出意外,直到看见他离谱的表现……她没底了。
明川脑筋一动,哭嚎道:“少奶奶您得替奴婢做主啊……少爷他……他……奴婢的清白……”
这种事,天知地知她知,她说有那便有,待有了名头,再完成未尽之事也不迟。
妙春气得快要晕厥过去,她掐住明川的脖子,哐哐又是两巴掌,“不要脸!下贱玩意!你还指望少奶奶给你做主?做梦去吧!”
远远的,云光听到似有吵闹的动静,他撂下水桶,驻足竖耳分辨。
这声音,是从偏堂传出来的?
这哭喊叫骂声,是明川妹子和妙春?
云光肉颤心惊,丢下木桶火速赶过去。
甫进门,云光傻了,他不就出去烧个水吗,怎么搞得跟进了青楼似的?
他闭眼转身,不敢冒犯明川。
妙春左瞧右看,捕捉到一丝异样,她疾步去云光身后,推了一把云光,“这个贱蹄子是不是你放进来的!”
老爷夫人特意命云光看好下面的丫鬟,不准她们擅自接近少爷,现下这个贱蹄子光明正大同少爷躺在一块儿,定是云光那儿出了差错!
事出突然,云光断不敢隐瞒,一五一十道出前因后果。
听罢,妙春折回身,指着明川破口大骂:“我晌午就听见你窃窃私语,现在你果真钻了空子!还大言不惭地污蔑少爷强迫你,你几个脸啊?怎么不撒泡尿照照你什么德行!”
明川哪里料到自己的计划败露,她脸色一阵变换,但仍旧抵死不认:“少奶奶,奴婢说的都是真的!您相信奴婢……”
于淑慎听得聒噪不已,她摆摆手,示意妙春给明川拿件衣裳。
妙春不情不愿捡起地上散落的衣衫,对准明川的脸丢上去。
“你所言是真是假,我说了不算,你说了也不算。”她直视明川,“待明日请嬷嬷来一验便知。”
透过明川的眼睛,她窥出几分无措来,她了然一笑,吩咐妙春:“把她带下去,今夜严加看管。”
妙春领命,连推带拽地将人领走。
人一走,云光僵直的身形得以松懈,他转身偷摸瞥了眼袁曳,暗暗替他捏了把汗。
完了,腥风血雨就要来临了。
“今夜之事,暂且保密。”于淑慎面色肃穆,瞧不出半点异常,“你先回去吧,此处有我照顾。”
云光乖乖告退。
偌大的房间霎时安静下来,她抓起茶壶倒满茶水,嘬了几口,定定望着袁曳。
他的皮肤依旧赤红,额间、颈间渗出密密麻麻的汗来,他的五官不自然地挤在一块儿,嘴唇上下翕动,似乎痛苦极了。
她于心不忍,近前道:“袁曳,醒醒。”
意料之中,没有回答。
她沉默思索,早前在话本上看见有关“春/药”的描写,只当是胡编乱造,不想世间真有此物,药效还强劲至斯……而话本上的解药之法,别无其他,只有一个……
呼之欲出的答案令她羞赧不已,她从未设想过与他同床共枕……她做不到。
“别……走……”一只滚烫的大手擒住手腕,于淑慎心乱如麻,试图挣脱,但她高估了自己,更低估了他,他长臂一伸,轻而易举把她捞在怀里,瞬息之间,她与他调换了位置,他如画般的眉眼近在眉睫,“淑慎……别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