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
她重建了对父亲的认知。原来父亲在朝中的声望,足以令唐元主动攀交。
平安无事再好不过。她又问了北侯府和韩修有没有被为难,招来王熙然笑话,说子女胡闹的事,大人怎会放在心上。白梨儿不小了,不会再被这样的话哄到,结合唐元拜访的事,大概猜到他并不想开罪父亲,所以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至于是真不想开罪,或者另有打算,就不是她看得清楚的了。
经了此事,她吓出一身冷汗来,总算开始康复了。
病好之后没多久,许久联络不上的许云织来信,约她相见。
白梨儿先是喜出望外,但有了苏怀玉割席分坐在先,又害怕许云织也要跟她分开。心中忐忑不能平静,还是赴了约。
八仙楼临江而立,正对着碧波万顷的澜江,江对面是桃花林,入夜繁星点点,夜风一吹,桃花瓣随着风逃了过来,带来阵阵香气。
顶楼的亭子四面垂着帷幔,白梨儿领着绿苑上去,亭中,倩影独坐,许云织对着帷幔在发呆,听到脚步声,迈着莲步过来与白梨儿抱了个满怀。
“梨儿,可算见到你了。”许云织在她肩上哭道。
“我才是要说这句话。”白梨儿揽着她,知晓她不是来割席分坐,眼泪也开始委屈得打转。
两人拉着对方的手,正要说话,对面的亭子传来吵闹声,听着乌泱泱一群人上来了。
绿苑掀了帷幔看,学着白梨儿说话:“小姐,是一群酸溜溜的人。”
文人墨客,酸溜溜的人。
两人破涕而笑。白梨儿转念一想,等会儿她和许云织要聊的事,不能被旁人听去。她唤了人来:“绿苑,这些天你跟着我听了不少事,哪些听了但不能放在心里,你可心里有数?”
绿苑忙欠身:“夫人已有训话,奴婢谨记在心。”
既是母亲亲自训话,白梨儿放下心来,吩咐道:“你先去楼下侯着,叫你时再上来。”
没了旁人,闺中密话便可随意说了。
意料之内,许云织是被她爹关了起来,所以久不能回信。谈及赵平,她反应很淡,只评价了一句“咎由自取”,听来是放下了旧情。至于被关的细节,许云织不愿多谈,取了放在椅子上的物什,交到了白梨儿手里。
“闲在家中无事,给梨儿做的。”
纸包得牢牢的,但捧在手里的重量,以及捏着有些柔软,白梨儿猜是件衣裳,心里像喝了蜜一样:“这些天你不好受,还有心思替我做新衣裳。好云织,你对我最好。”
许云织羞涩得摇了摇头。长话难以短说,诸多心里话,总是最无奈的最先出口:“梨儿,我要嫁人了。”
白梨儿一怔。
“张家布行的大公子,聘礼已经进了家门了。”许云织说话声渐小,“我不愿意,但我一天不答应,我爹就一天不让我出门。梨儿,我还是太软弱。”
白梨儿眼泪突兀得掉了下来:“好云织,我不比你好到哪里去。我也要嫁人了。”
轮到许云织错愕了。
这才半月不到,怎么天地都好像变了?
白梨儿将封妃的事说与她听。许云织僵坐着:“平日里聊的都是张三李四,突然就冒出个皇上来……我,我空长你几岁,也不知说什么好。嫁去皇宫,是好是坏?”
白梨儿扑簌簌地往下掉珍珠,委屈极了:“老皇帝都六十了。”
许云织小脸震惊:“……都,都能当人爹了,怎么……”
在她心中,白梨儿始终是她见过的最不一样的女子,到头来,无论是哪个女子都逃不开这漩涡,只不过各有命数罢了。
前路茫茫,身不由己,两人只能躲在这帷幔中相对垂泪。
“也不尽然都是坏事。”白梨儿哭累了,突然想到了什么。
许云织茫然:“梨儿此话怎讲?”
带着哭腔的声音还有些沙哑,白梨儿思索:“听说后宫妃嫔的月例钱很是丰厚,普通才人二十两,贵妃能领一百两。云织,等月例钱下来,我们开个布行吧?”
“开布行?我们?”许云织有些手足无措,“我可以吗……”
白梨儿愈发笃定:“凉州女子也能经商,有了布行,我们就不必再仰仗别人。老皇帝六十了,活不了几年,等他驾崩了,我就出宫跟你一起经营生意,做凉州最大的女商人……”
白瓷瓶里的桃枝是新下的,花骨朵刚开,娇嫩无比,散着懵懂的纯洁幽香。许云织觉得胸中郁结尽数被疏通开,激动得握着白梨儿的小手:“我,我从未想过还能有这样大胆的路能走。”
“你手艺好,又懂得布匹,我就负责招徕生意……”
两人煞有其事谋划起来。
话讲到酣处,许云织侧目:“梨儿,快看外面。”
帷幔外,朦朦胧胧能看见江上飘起了许多孔明灯。
两人被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