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瑾哥哥?”白梨儿惊讶,“你怎么在这里?”
苏怀瑾高兴道:“今天是韩兄大喜日子,苦尽甘来,明日就能走马上任入翰林了。原想和隔壁的酒客分享这喜悦,没想看见两个嫦娥仙子,要奔月而去呢。怎么样,还喜欢那灯笼吗?”
难怪送个兔子灯笼。白梨儿与许云织对视,小声道:“北侯府的苏世子,油腔滑调的。”
许云织抬了手,掩着嘴笑。
白梨儿在人群中搜寻。十分好找,这些人都围在苏怀瑾附近,冲着她和许云织挥手,屏风下的人则被单独留在了矮桌前。
每次见韩修都是君子端方模样,今天有所不同。他一只手撑在额头,似乎软绵绵使不上力气,面前摆满了酒壶。但他并未全醉,眼神直勾勾地看着她,拧着眉,分不清是痛苦还是快乐的表情。
他启唇,隐约能分辨叫了声“梨儿”。
肯定是被灌酒了。这么多人,合伙起来欺负他一个。
白梨儿想了想,为了方便说话,她往栏杆边走近了些。夜风揽过盈盈一握的纤腰,曼妙的身姿藏无他处。她也倚着栏杆,任风嬉戏那柔软的青丝,一手托腮,一手摩挲着披帛,丹唇含笑地看着苏怀瑾:“怀瑾哥哥要替韩修庆祝,两盏灯笼,就够啦?”
其他人闻言,也起哄说起苏怀瑾小气来。苏怀瑾见她眸含春水的模样,知晓她又有什么调皮主意,但心还是跟着狂跳:“梨儿还想要什么,我都给你取来。”
白梨儿手指在栏杆上画了画:“这个嘛……”
她勾了勾手,把绿苑叫来,交头接耳说了些话。众目睽睽之下,绿苑从这边亭子下去了。
“要什么贵重东西,还要人传话?”苏怀瑾心痒地想。
“好酒、好菜随意能买,像今晚这样的美景,可是难能一见的。千金难博美人笑,世子要是舍不得那点身外物,就让我来。”旁边一位公子忙道。
有人开了口,其他人哪里甘愿落在人后,争前恐后涌去了楼梯口,等着传话的侍女过来。
今夜众人本就高兴。
科举舞弊案告一段落,一些已经被证明了清白、授有官职的,照常上任,其中便有韩修。
除此以外,原三司使曹劲被削去职位,打入死牢,顶替他的不是别人,正是韩修交好的詹清詹大人,原右谏郎,因为揭发舞弊案有功,得了圣上赏识。前阵子詹清还亲自去了韩家,小坐片刻,但足以证明二人交情不浅。
朝政之事与经商息息相关,古话叫“树倒猢狲散”,曹劲这样的大树倒下,殃及的商人不在少数。众人流连于各大宴会,无非是想结交更多有手腕的人,图口安稳饭吃。
韩修的仕途越稳,他们自然就越放心。
好事,好风,好景,酒到欢时,对面帷幔一揭,竟是两位绝色,其中一位还是名满凉州的白梨儿。美人一笑,勾魂摄魄,众人直道今日的宴会来得太对了。
木楼梯被团团围住,所有人侯了半天,传话的侍女没见着,店中小厮排着队上来了,抬头见着乌泱泱一群人,互相被吓了一跳。
小厮们人手拎着两个灯笼,什么样式都有,给这些公子们一人发了一个。他们拎在手里,面面相觑,从不知何意,等明白过来是谁人所赠时,更加高兴了。
今夜注定会有好眠。
其中一位小厮只拿个螃蟹灯笼,一路往屏风赶去,到韩修面前,问:“请问公子可是韩修韩公子?”
韩修掀了朦胧醉眼:“……是。”
他看着这小厮,近乎复述,将小厮接下来要说的话念在心里:“这只蟹灯是白小姐特意给韩公子挑选的,恭祝您顺利入翰林,更祝您以后仕途畅通、横行霸道。”
蟹灯是红色,羊皮纸扎着八只小脚,点了眼睛,十分可爱。前世的自己接到这份礼物时,酒瞬间就醒了,欣喜若狂的以为自己得到了她的惦记。
第二次见着蟹灯,他竟然还是抑制不住悸动,小心翼翼放在眼前,看里面烛光的暖意。
然后他听到了苏怀瑾的抱怨:“我的呢?梨儿,怎么人人都有,就我空着手。你们是不是把我的灯笼落在路上了?”
对面传来了白梨儿得逞的笑:“店家说恰好差一个,只好委屈怀瑾哥哥了。”
“不行,我也要一个。”
“就不给。”
韩修犹在醋海翻波,险些把后槽牙咬碎了。
明明苏怀瑾手里什么都没有,可他宁愿和苏怀瑾交换。为何他不是最被她惦记的那一个?为何她总看着别人?
眼眶被酒气熏得通红,他看见她半身懒懒得倚在栏杆上,一只手拎着那只小巧的兔子灯笼,说着无聊话,故意逗弄苏怀瑾。
他妒忌得发疯。
闹腾完,白梨儿就牵着许云织下了亭子。一群男人吵吵闹闹,听多了有些烦。
光顾着聊天,两人还空着肚子。换了包间,点了几道酒楼的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