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过完了所有剧情……我谁都没救下……”
事实证明,鸣女的脑子从来都不够用。
她自以为是做的布置,肤浅而可笑。
她根本什么都做不到。
她不敢去想,也不能去想那种恐怖的可能性。
一个越是详细到每一步都必须严丝合缝的计划。失败的概率就越大——只要有一步没跟上就会出问题。而实际上提出这个严丝合缝计划的人必然会有自己的第二手、第三手准备。可他并没有告诉你。
他们是谁,策划了多久,背后人是谁,从什么时候开始?一连串问题让鸣女浑身发冷,她真的太蠢了,被脑子里那些看过的剧情所迷惑,忽略掉了真正的敌人……和命运。
一直以来处于上帝视角的她在表面安稳的日常中选择性忽视了黑暗,她太过于相信自己的角色滤镜,以至于忘记了人心的恐怖。
鸣女的出现本质上打破了太宰治和森鸥外这师徒俩的计划。
最开始,能力不明的她让他们忌惮。鸣女的恐惧让能够进入秘境的太宰治了解了她的能力。
只有进入过秘境的人有开启秘境的能力,乐团的其他人没有邀请是进不去的。
她希望流浪乐团能够脱离她而存在,这就是个明显的把柄。
所以鸣女加入了□□,她的能力刚好可以拖延时间保护森鸥外。
鸣女和旗会的人一同暗中调查中原中也的身世,而森鸥外知道她的小动作,这说明她也清楚这件事,很有可能成为他们的阻碍,这让她成为计划里的一环。
于是太宰治刻意用模糊的情报调整了魏尔伦的暗杀顺序。
既然她阻止了旗会的行动,那么她的流浪乐团就和旗会一起作为计划的一部分,被主动献给魏尔伦。
再者,她的能力这么好用,拖时间不是很方便么?即使一时半会儿死不了,在推算里,鸣女也一定会去和魏尔伦死磕到底,这就又增加了森鸥外的存活率。
太宰治在给出的情报里,故意模糊了流浪乐团和中也的关系。而鸣女下意识地忽视了中也与乐团成员目前的羁绊,剧情误导了她太多。
因为乐团成员可能知道这个秘密,所以魏尔伦宁可错杀不可放过。
这个牵制鸣女的后手也准备得相当充分。
除掉违背命令的下属、拖延自己被暗杀时间、迫使中也加入与魏尔伦的对抗,一箭三雕。
“你还好吗?”钢琴师犹豫着说出了这句干巴巴的话,说完他就想扇自己一耳光,明显鸣女现在的状态很不好,身为乐手的那只手也……他这不是火上浇油吗?
“他……死了?”中原中也不确定自己是以一种怎样的心情捧起那颗头颅的,只是隐约听到自己恍惚的声音。
他只知道当自己听到那声凄厉的尖叫冲出门外时,看到的就是跪坐在地浑身血污的鸣女……和自己那个天真的小徒弟中上淳的头颅。
【“是同伴把你推向人类的一侧吗?没关系,我会把你关心的人都处理掉的。”】
再度回顾魏尔伦的这句话,显得格外可怖和冰冷。
鸣女跌坐在地板上,两眼无神却异常冷静,她只是说:
“死了就死了,再想办法吧。”
可笑的是,她必须在崩溃的边缘保持坚定和清醒,否则只会继续落入森鸥外师徒的陷阱,被人牵着鼻子走。
最开始盲目的自信和对聪明人的恐慌都消退了。剧本组再被吹得神乎其神,都是源于有迹可循的证据进行推演。她无法拿出关于中原中也身世的证据,同样,森鸥外师徒不清楚她到底知道多少情报。知道剧情走向的她完全可以在这个基础上误导他们。
那个想要凭自己努力学吉他的孩子死了。
她能够恨谁?她只能恨自己太过天真。
龙头战争时期,如果不是森鸥外属意下有意无意的庇护,流浪乐团根本不可能存活到被魏尔伦找上门。
如果这就是他收取的报酬,那他的命未免也太廉价了一些。所谓“最优解”,就是把人命放在天平上达成的最优解,换取横滨平稳的局面。
森鸥外现在当然不能死,要不谁来维持夏目漱石的政治试验“三刻构想”呢?
堂堂异能特务科给她的承诺也全是狗屁,几个流浪儿怎么比得上维护横滨安稳的“大业”?那些所谓为国为民仁义道德的完美构想面前,一个活生生有血有肉的人生前尚且不受注视,死后又要受到多少的非议和讥讽?
哈,我也没有资格……或许自诩英雄的那一刻,她就已经失去了资格。
鸣女忽的笑了,嘲讽的笑。她意识到自己无法指责别人。一开始她也是拿流浪乐团作为自身战斗力的扩充,半强迫性地让其他人入伙。
这种做法和太宰治的处理方式本质上一样恶心。最初的她在这个世界上没有建立起任何羁绊,把活生生的人类视作一场名为“穿越”的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