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番意料之外的“惊喜”终于让她忍不住吐了一地。
“你好,我是织田作之助,也是新来的。”红发男人此时也终于表明了身份,他对及时前来接应的佐藤太郎点了点头,两个人非常友好地握了握手,除开在旁边吐得实在没力气的樋口一叶的眼神之外,一切都显得那么友好——所以,为什么同样是新人,这里有个严重超模的?
她感觉自己的用处就是个挂件,还是拖后腿的那种。
一路上骑着车赶回去的三个人倒显得不是很拥挤。
“你看,没你想的那么难。”佐藤太郎很有兴致地跟他们讲了自己是怎么用泥头车最后的价值完成了“惨烈的车祸现场”的布置,又是如何从某个就近的车库里“借”了一辆备用车来接应他们的。
说到山口的反叛时,他对此似乎并不是很意外:
“我们这种用别人的恐惧俘虏的尊重,暴毙是必然的结局。他这次选错了。”
佐藤太郎把他们送到了医疗部,或者说只有樋口一叶需要处理伤口,那边的织田作之助不说是毫发无损,起码今日份的运动量是达标了。
等到她从医疗部出来的时候,门口就只剩下佐藤太郎和他那花里胡哨的车。
“美女,上车不?”被锤了一通的佐藤太郎也不生气,而樋口一叶在回到宿舍前被塞了一小包急救物品袋,“受伤的部位可以用毛巾包裹冰块冷敷一下,可以减少疼痛感,但是不要让破损的皮肤沾水。注意消毒。”
那个开着卡车一连把剩下的尸体碾成碎肉的家伙在此时却显得意外细心,这或许也是他在报告中没有任何“异常”却能够以普通人的身份在这支小队里担任副手的缘故。
所有人都在说,这个人能从底层一路爬上来到现在的位置,必然是有什么过人之处。
但很抱歉,并没有。
其实佐藤太郎曾经也是有过自己的乐器的。
在义无反顾重新踏入港口黑手党这个他的父母拼了命也想要他远离的火坑之后,他们像一堆待价而沽的货物一样被送到了当时还不会很好掩盖自己情绪,总是满脸阴郁死气沉沉的少女面前,像是待宰的羔羊一样被一个一个送进那个所谓的“秘境”里去。
在秘境里死亡的痛楚很真实,他几乎都以为自己已经死了。
在他亲手将虐杀父母的仇人送进秘境折磨疯掉之后,鸣女在他的面前折断了那把承载着他过往梦想和复仇希望的贝斯。
但他还是留了下来,死皮赖脸的。
在他被鸣女一脚踹到直接跪在地上的时候,他还在笑,笑得很畅快:
“你说他怎么就变得这么弱了呢?我还以为会更慢一点……为什么杀他们的时候就那么强,现在却怕成这样?”
明明复仇都没什么意义,人也不能再活过来。
刀子害了人不去找用刀的人而是去找刀子赎罪。
哪还有思维方式,这已经是疯了。
但好在,他的上司也是个疯子,一个,比他疯的多的疯子。
从复仇完成的那一刻起,佐藤太郎的这条多余的命就已经是她的了。……毕竟,做一把刀,总比做人要轻松许多。
凌晨三点左右,裹着一身死气的鸣女到了宿舍楼下,她对电话那头的佐藤太郎吩咐道:
“这件事,你负责上报。”
“……那山口?”
“记成殉职,补偿金打到他前妻卡上。”
说完,还不等那头回话,她就拖着沉重的身躯上了宿舍楼。
一推开门,灯还是亮的。
樋口一叶穿着睡衣,睡眼惺忪地歪在沙发上,简单地处理后的胳膊被包的严严实实,见到她进来,立马清醒了。
按佐藤太郎的说法,老大一般是很少住员工宿舍的,而整个小队换人和死人速度比进新人速度更快,还得通知后勤把山口的东西清理干净,于是乎樋口一叶也只得和顶头上司挤一挤。还有一件事他没跟她说,这其实是当年鸣女还在和港口黑手党谈“合作”时的临时住所。
“还没睡?那就洗漱去。”
洗手间里的东西新的跟快捷酒店似的,想来是常有人打扫。瞌睡被打没了的樋口一叶倒是对这间看起来很有生活气息的宿舍有了些观察的兴致,角落里满是灰尘的保险箱吸引了她的目光。
见状,鸣女只是瞥了一眼,解释道:
“那是我的三味线。”
她当然想要再次拿起乐器,手却因为长年累月的挥砍不停颤抖,如此精细的活,早就不能做了。
即使是看一眼,手也会不由自主地颤抖,明明早就空空荡荡,却还是隐隐作痛。
一个不稳,她杯子里的水洒了不少。
“怎么了?”
“没事。”
这个时候,樋口一叶才想起,在加入港口黑手党前,眼前这个人还曾经在街头卖艺,几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