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顺平以为他要收回这份权力的时候,他指了指躺在地上的家伙的腰部,“所以,要往这儿打。”
就连浮在半空中的那个白色的精灵,或许是精灵,吉野顺平不太清楚,都恶狠狠地往这群人身上吐了口口水。
事情是这样的。
基于上一次被著名剧本组费奥多尔以及本该在横滨上学的芥川龙之介找上门来的经历,越鸣痛定思痛,决心下次做委托的时候一定不要给人留下半分印象,为了跑路方便,要和空以及派蒙离得近些,但不能太明显。
该说幸好遇到芥川的时候接的任务是穿人偶服卖气球吗?总不能一直躲着什么也不干,毕竟人还是要吃饭的嘛,在咒术高专白吃白喝蹭了这么久“最强”的庇护,她多少还是有点心虚的。
为了攒原石和提升地区声望,迎来即将到来的限定武器池,越鸣和旅行者对咒术界象征意义发布的那些任务心照不宣——挂名的咒术师也是咒术师,谁管你用的是术式还是别的什么东西?能用就行。
像咒灵这种不掉材料只刷经验的怪,要不是咒术界这边人傻钱多,发布声望委托经验书是标配,按照等级偶尔还有原石,而且地图开得差不多了,越鸣和空早就去把盘星教的世界任务给做了——毕竟地区boss杰哥本人的特级也不是空有虚名,目前打本拿的出手的也就只有那些绑定的角色,对着满屏幕“老熟人”那惨不忍睹的练度,越鸣还是有点自知之明的。
今天的委托恰好在一座学校,对潜入流程十分熟练的越鸣和空而言,混进去只需要把派蒙藏好就行。
“喂!你们怎么可以这样!”显而易见,被塞进背包装作普通娃娃的派蒙抗议无效。
在靠近目标地址的时候,越鸣的眼前冒出了一个蓝色的感叹号,在男厕所方向——
【世界任务:人是没有心的吗】
【我去,今天运气这么好的吗?特殊事件!】
随手抄起在还没被发现时在地摊淘的面具,两个心黑的家伙默契地对视一眼,一个绕向门口,一个熟练爬墙。
在然后,就是刚才发生的那一幕。
天边的火烧云倒映在波光粼粼的水面上,借着落日的余晖,为整个河岸笼罩上一层暖色。
和来时一样,吉野顺平仍是低着头缓步走着,身上的校服甚至还没来得及换,伤却奇异地好了七七八八。
自称是“空”的金发少年身边的那个小精灵叫派蒙,而那个面具少女只说叫她“鸣”就好——直到现在,她都没有摘下过面具。
走在前面的鸣跟他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说是聊天,实际上更像是少女的单方面输出:
“……能帮你的只有你自己,你不敢反抗,就会一直被欺负。
“所以说,要让他们记住疼痛、恐惧,才会有效,而不是坐下来和它讲大道理,和出生讲道理没用的。”
“……不是的。”他的脚步一滞,连带着身后的空和派蒙也停了下来,“你们有强大的力量,可以这样去反抗——不如说根本就不可能被他们盯上,即使被盯上也一定能打败他们。”
“但我……不行。”
闻言,一直滔滔不绝的鸣也沉默了下来。
越鸣想起了自己经历过的那些,大概算得上是冷暴力的东西,如果殴打占据不了上风,那么日复一日的言语侮辱可以,拉帮结派抱团孤立也可以。
她做的事情到底是有多天怒人怨,才会遭到如此待遇?
仅仅只是为一个受欺负的同学出头而已。然后,她就代替这位她眼中的“小可怜”成了新的发泄对象,最开始受她保护的同学回归了正常生活,当然不会再掺和进来。
越鸣一直觉得她的原生性格其实和自己那个无论到哪里都有朋友的老爸挺像的,都是那种呼朋唤友,是习惯真心换真心的那类型,但不知道是她这个时代的人变坏了,还是她太傻了,至少这样的个性让她从幼儿园开始就一路被坑。
每次乐呵呵傻乎乎地把别人当朋友,下一秒就被拉过去坑,堪称一枚好用的完美挡箭牌。
吃亏多了,她也就养成了“遇事不决,不关我事”的习惯,偶尔有那么一些事实在忍不了了,越鸣也会出头——也理所应当的成为了办公室的常客。
只能说,不断自我毁灭并自我重塑并不浪漫,相反,这是一个很现实的过程。人本就是在自我坚信之物被不断证伪的过程中走向成长的,每一次的破碎,终究会留有碎片助你重生——这也是过去存在的意义,它总会在你身上,有意无意地留下你不曾意识到的痕迹。
至少越鸣自己是这样想的。
或许是意识到了自己刚才的语气有些不善,沉默了良久,顺平才鼓起勇气问道:
“那个……你为什么要戴面具呢?”
在少年看不到的地方,那张劣质的奥特曼面具之下,越鸣的脸色变得极为精彩,半晌,才有闷闷的声音从面具里传来:
“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