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宁明理作饵,看能不能激起他们内部的暗斗。当下话音刚落,便见她身形一晃,人已在五六丈外,飘然而去。
群雄长吁一口气,均不敢贸然去追她,却听远处传来卫慕良遇的声音:“今日在场的诸位,我卫慕良遇起誓,一定会将你们一个一个杀死,连同你们的家人和徒弟们,一个都跑不了!哈哈哈哈!”
眼见一些群雄面露忧色,左采葵劝慰道:“此等恶贼,姑姑会想方设法除掉她,诸位不用放在心上。”当下又安排温道存和温道隆替陆云白疗伤,冷思道、冷思元和元载救助玄清剑派的韩掌门及其手下,柳伯玉和易羡之照料梅寒卿。
左采葵自己则走到宁若英身旁,先用白衫遮住她的周遭,再拨开她左肩衣裳,轻轻按压,查看其左肩伤势,片刻后安慰道:“宁姑娘不用担心,左肩內筋未断,只要找麟州城名医帮忙,定能复原如初。”宁若英道:“左姊姊你真厉害,我还从未见过卫慕良遇这般胆怯,竟会主动退却。”左采葵笑道:“我是狐假虎威罢了,她真正怕的应该是我师父,也就是你姑姑。”
宁若英看着不远处坐着的宁明理,问道:“左姊姊,这个西夏世子是我同母异父的弟弟,你们打算如何处置他?”
左采葵道:“我来之前见过姑姑,她的意思是能救则救,能放则放。”她侧头看了看群雄,见那顾游川、柳伯玉、施不得和元载等人在说话间不时看向宁明理。左采葵又道:“只是卫慕良遇方才说的那些话,让这件事变得困难起来。”
众人替伤者疗伤包扎,又掩埋了几具尸首,不觉已过辰时。左采葵安排众人席地而坐,吃一些随身干粮,又让周辅臣与周辅义带宁明理来到众人面前。
宁明理看着宁若英的左肩,问道:“姊姊的伤势,无甚大碍吧?”
梅寒卿道:“你不用惺惺作态,若真个关心你姊姊,可舍得将解药给她?”宁明理笑道:“我担心姊姊养伤耽误时日,导致毒发可就无趣了。至于解药,我从不随身携带,等姊姊办完事情,我自然会奉上解药。”梅寒卿道:“你姊姊今日从卫慕良遇手中救了你,若论一命换一命,你也应该替你姊姊解了毒。”宁明理道:“甚么叫应该?是我让她来救我?”转头看着宁若英,笑道:“姊姊,你觉得我被你救下了,是不是应该高兴应该感激你?错了!你今日若是败在卫慕良遇手中,你我都被她杀死,让娘亲埋怨你,让她知道自己信错了人。这或许,更教我高兴。”
宁若英心知无法从他那里拿到解药,直摇头道:“明理,你何时变得如此偏执?”忽听陆云白挪到自己身边,轻声问道:“宁姑娘,你中毒了?”宁若英遂将如何被迫服毒,如何答应宁明理找爹爹与小弟回来见娘亲一事讲述一遍。陆云白道:“好,我帮你找。”
金刀门赵良彪向左采葵问道:“左姑娘,方才那个二品狼骑娘们有句话也没说错,擒获西夏世子是份天大的功劳。只是这份功劳,该怎么分呢?”见左采葵面露难色,以为她顾虑功劳难分公平,忙道:“首功嘛,自然是明姑姑与左姑娘的,而在场的十家门派……”
宁明理笑着打断道:“功劳还是灾祸,恐怕这位老前辈一点也分不清楚。”赵良彪大怒,甩出镶着金边的刀鞘,直往宁明理的腮边打去。只听“砰”的一声,刀鞘被长弓架住,正是左采葵拦住了他。左采葵道:“赵门主内功深厚,有千钧神力,万一打坏了西夏世子,姑姑责怪事小,惹恼朝廷就不好了。”群雄听了都觉有理,纷纷责怪赵良彪鲁莽。
宁明理道:“我父王凶悍自负,薄情寡恩,前皇后卫慕氏刚刚为他生下孩子,只因新皇后野利氏说了一句这小孩长得不像他,他便杀了卫慕氏及其幼子。你们妄想以我的性命要挟我父王,那是决不可能成功的。他为了巩固王位,连亲生母亲都杀害,怎会为我这条小命舍弃他的利益呢?”眼见众人在思索自己的言语,又笑道:“你们强留我于宋境,只会招来灾祸,一来呢,会有无数的狼骑来寻我,来找你们的麻烦,甚至有一品狼骑前来。再则呢,你们认为将我献给宋廷,便能得到奖赏。恰恰相反,这会给我父王一个发兵麟州的理由,甚至还给了大辽一个发兵助夏的理由,到时候,宋廷是会奖赏你们呢,还是会杀你们的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