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依我看,师妹性子很淡。据她说,她双亲皆是散修,只是去世的早,略给她留了些积蓄。我看她手上还戴着樵子镯,她的父母生前应当很珍视这个女儿。她来己樊的路上遇到了强人,盘缠也丢的七七八八。倒是可怜。”
“《五运经》释灵篇中说,言人者求其根,而后观其逆从。师妹五行属冰,可见生性淡漠,又年幼丧亲,现在这副样子才不奇怪吧。”
殷以清对奚瑶的印象很好。
“原来是这样。”风乘正叹了一声,“水满则溢,月满则亏。事事顺心的人本就难有。”
“沈师叔既然要收她为徒,想必师妹身上是有些过人之处的。不过,她一来就受到这种待遇,内门弟子中定有人不服。我便自作主张将她安排到外门的肇基堂修习了。明日师妹若被人找麻烦,我也有由头斥责。”
内门弟子按照修习的术法不同各居五峰,可道源宗的生意往来、弟子规训以及外派任务,却是一个整体。
殷以清听了这话却挑了挑眉,师姐说话是越来越含蓄了。
他直接挑明,“我们玉振峰的人可没这么小气。我师父才不会管师伯身为掌门如何肆意妄为。”
他故意将掌门二字咬的很重。
风乘正听了这话却放下心来,不与他计较一语之快,哄他道:“我知晓玉振峰的弟子心胸宽广。你早些休息吧,我也困了。”
“好啊,师姐安睡。”殷以清说完便断了通灵。
浴房中,奚瑶束紧了对襟睡裙的系带。她悄悄走出殿门,过长的系带在少女纤细的腰肢前飘荡,奚瑶围着院中花圃走了一圈。而后才回了西偏殿,她躺在柔软的床榻上,昏昏睡去前最后一个念头是:明日的事明日再说。
山之大者为主,其余各峰无不向主峰奔走朝会。在峰峦起伏中,其实是不容易迷路的,因为无论如何兜兜绕绕,都是向主峰汇聚。
奚瑶和风乘正二人走的速度并不快,视线缓缓行进,其中时而穿插着高崖瀑布,还有山脚下的屋宇水榭。奚瑶远远看到几道白影。
凑近了才发现,是几只白鹤栖息在一旁草地上,有的呆呆站立,有的展翅欲起。
见状,风乘正随手弹了一下腰间的香囊,玩笑道:“我看这些鹤儿娇气的很。鹤皋峰总共就这么几个水草丰美的地方,每次我来,它们不是在这里卧着,就是在后山觅食。”
“它们个个体态轻灵,想必鹤皋峰就是以此得名吧。”奚瑶回道。
奚瑶拐到草地里,想近距离看看,方才那只差点乘风而起的白鹤却像受了惊吓般突然飞扑到后方一棵松树枝上,安静栖息的鹤群也四散开来。
“别过去,”风乘正也追了上来,对她解释,“这群仙鹤胆子大又不愿与人同处,若是生人在这儿久待,不一会儿它们就要来赶人。”
风乘正拉着奚瑶往回走,又说:“都是掌门师伯惯出来的,上个月还有个小弟子被这群白鹤啄伤了呢,偏偏没人敢伤了师伯的宝贝鹤。”
简直是鹤仗人势。
风乘正突然就有些不放心奚瑶,便攥住她的手腕诚恳道:“师妹你不知道,师伯的脾气古怪得很,他说喜欢什么东西就是真的喜欢,讨厌也是真的讨厌。师妹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吗?”
奚瑶茫然摇头,难道还有假的喜欢、假的讨厌?可风乘正不再多言,奚瑶也知趣地没有追问,就这样一路无话来到沈仲化住的惊鹤坊。
鹤皋峰的拜师典礼,实在简陋得担不起一个“典”字。
沈仲化甚至没有束发,依旧披着长发懒散坐着,惊鹤坊十几张折叠殿门一张张敞开,而奚瑶只简单向他躬身行了个拜师礼。
沈仲化便放下茶盏,语气悠悠:“日后,你就是鹤皋峰的弟子了。出门在外,可以报我玉楸子的名号。”
他转了转手上扳指,思量了一下,说:“你还未入道,等你筑基,为师再送你适合的法器。”沈仲化的灵识扫过乾坤戒内的各色灵器,一时之间竟没有发现哪样舍得送人的。
坐在一旁的殷以清徐徐摇着流金扇子,对着风乘正小声说道:“小气。”
然而这声吐槽几人都听的清清楚楚,场面一时有些尴尬。
风乘正一边瞪殷以清,一边咬牙打圆场:“亲传弟子每个月可领一百灵石,既然师伯不知道该送什么见面礼,不如将这一年的灵石补齐赠予师妹。师妹有什么喜欢的,自己拿着灵石买了就好,岂不方便?”
沈仲化又端起茶盏,颔首道:“这样也好。”
奚瑶立刻说:“弟子多谢师父。”
话音刚落,沈仲化突然摆了摆手,殷以清被一张金色符纸贴得猝不及防,却突然感到千钧重量压了下来,手中纸扇滑落,与石砖地板合奏出“啪”的一声响。
他有些无奈:“师伯,弟子失言了。”
见殷以清吃瘪,风乘正起身掩唇一笑,浅绿色下裙蹭过躺在地上的扇穗,然后扇柄就被一双精巧柔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