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1年,我在孤儿院的第十一个年头。
这十一年,尽管住在孤儿院里,我却和周围的孩子过得截然不同。
譬如,我有名字,不是孤儿院老师们随意取得,而是工工整整写在一张卡片上,老师们说,那是和我一起被放到孤儿院外的。
上面写着——克莉斯蒂娜 威尔维特里德尔。
奇怪的是,除了我自己,没有人能看见后两个,它们就像是只呈现给我一般,每次我想告诉他们我也有姓氏,却怎么也张不开嘴。
此外,和孤儿院的拮据生活不同,我一直活的像个富家小姐。
从我记事前,每个星期就有人在孤儿院的信封里放上足够孤儿院一年开销的英镑,上面写上我的名字。
我听说在我还小的时候,老院长想要私吞那笔巨款改善一下自己的生活,没过几日就得了风寒去世了,自那之后,那笔钱附上了一封信,清清楚楚的写道,这笔钱只有我,克莉斯蒂娜,能够自由的支配。
也因为此,孤儿院的老师,院长总是对我恭恭敬敬的,私下里说说我的身世,甚至连那些小孩子,都对我笑脸相迎,希望能分得我独有的一点糖果和点心。
听故事的时候,我知道每个小孩都该有个父亲,再有个母亲,而我们这些孤儿院的可怜孩子,都是被父母残忍抛弃的。
这个事实我接受的比一般孩子要顺利许多,但我依旧好奇,我的父母,到底是怎样的人,能狠心把我扔下来,又为什么要假惺惺的寄钱。
五岁那年,第一次有人来拜访我。
那天我被院长从教室里叫出来,她牵着我的手去了孤儿院最豪华的一间接待室。
在那里,我第一次见到了康妮阿姨。
她是我这十几年里见过的最漂亮的女人,衣着打扮也是最讲究的,以至于我嫩生生地叫了她一句阿姨。
她似乎觉得有些好笑,当屋内只剩下我们两个人的时候,她笑着说很开心我把她叫的这么年轻,但她也已经将近六十岁了。
"可是,您一点都不像是个老太太啊,"我惊讶的叫道,我又不是没见过六十岁的人,院长也是六十岁了,她就一头白发,脸上都是皱纹。可眼前的这位却气质出众,皮肤白皙,脸上化着精致的妆容,怎么看都不过三十出头吧。
"那是因为,我是一个女巫啊……”康妮阿姨神秘兮兮的说道。
女巫。
那是我第一次从大人口中听到这个词。
自那之后,康妮阿姨每个月都回来看我,她总是会给我带些我从未吃过的点心,从未玩过的玩具,从未读过的童话书。
当然,她也会配合着童话书讲述着那个我从未听说过的世界,那里有巫师,有会蹦蹦跳跳的巧克力青蛙,有会说话的帽子和会送信的猫头鹰。
我原本以为她是个很有想象力,很会编故事的作家,直到她在我面前变出了那只蹦蹦跳跳的巧克力青蛙,我才不得不张着嘴接受了这个现实。
"你也是个巫师,克莉丝。"康妮阿姨在我因为追那只青蛙而累的气喘吁吁的时候,郑重其事的告诉我。
我好奇的看向她,"那我是被康妮阿姨发现的麻瓜出身的巫师吗?”
不知不觉间,我已经习惯了麻瓜这个称呼。
康妮阿姨的神色难得有一丝慌乱,“你怎么会这么想呢,克莉丝?”
"因为,我没有一个巫师父亲或者母亲啊,还是说,康妮阿姨,你知道我的父母是谁,对吗?"我迫不及待地问道。
我看着康妮阿姨神色黯淡下去,跑到她身边抱住她,"我不该问的,对不起,康妮阿姨,你别伤心了。”
康妮阿姨摸了摸我的头发,“真漂亮啊,这头银色的长发,和你妈妈一模一样。”
我再次惊异的抬起头。
妈妈,这个字眼在唇间呢喃而出,陌生却很温暖,我从未幻想过母亲的样子,难道她也有一头银色的长发吗?
她又安抚的拍了拍我的背,“她是个很好的人,是我最好的朋友。”
“那……康妮阿姨带我去看她好不好,我绝对很乖很乖,只要我见她一眼,我就不怪她把我扔掉了,好吗?”莫名的冲动驱使着我想要见她,哪怕我在无数个夜里恨她的狠心和无情。
“不行啊……克莉丝,我也不知道她现在在哪儿呢。”康妮阿姨的语气很轻,似乎在对我说,又似乎在自言自语。
她似乎很伤心。
我当时这么想着,可能,最坏的可能,就是我再也见不到母亲了吧。
十岁的最后一个月,康妮阿姨照旧来拜访我,她提前带来了我的生日礼物——一个很漂亮的生日蛋糕和一个木制的盒子。
我依旧跑过去拥抱她。
“又长高了,小丫头。”她笑着接住了扑过来的我。
“阿姨怎么提前给我带礼物了?”
"你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