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第一个孩子,安东尼,将出生在1954年的晚夏。
我原本打算让他降生在最安全的地方——我的庄园,哪怕到时候我脆弱的连一个刚刚拿起魔杖的一年级小巫师都能对我用下成功的缴械咒,我也绝不担心在这里他会受到伤害。
“这样看起来真的很像几百年前麻瓜王室的礼节。”汤姆在听过我的决定后说道,“是不是要为你准备一场王后进入产房前的告别宴会?”
“别告诉我你还在回味希尔维亚的那个评价?”我调侃着问道。
“第一次听见的时候觉得马尔福夫人很会按照你的心意说话,不过现在想起来,确实也很符合我的心意。”
“但我不会像麻瓜王后那样离开整整几个星期的,安东尼是个乖孩子,”我一边说着一边握着他的手扶在我凸起的小腹上,像是听到了我的赞扬,肚子里的小生命轻轻动了一下,我们都感受到了这个还未降世的孩子对于父母心意的顺从,我忍不住笑出声,“你看,他多乖,我们都会很快回到你的身边。”
他的眼底同样染上了笑意,我相信那是为了拥有我们共同血脉的小生命,而后他牵起我的手,吻落在指尖上。
这是两个月前的平和与安稳,彼时一切都是那么的完美和顺利,无论是我们之间终于确切的感情,还是我们分别经营的事业,魔法世界无人问津的角落总不会永远安静,隐秘处慢慢滋生的势力也并不是能永远无人打扰的扩张下去,以利益和力量为基础构建起来的王国就是这样稳固而脆弱,一旦有了看起来更加丰厚的利益,或者看起来更加崇高的地位,背叛和觊觎便会再一次滋生。
“事情总是不按照我们预想的那样发展,就仿佛梅林总在我最满怀希望的时候,为我降下又一场劫难。”
当我说出这句话时,我正靠在他书房里那把舒服的扶手椅上,手边放着这几天我错过的《预言家日报》,我平静而轻柔地开口,就像我只是在给安东尼讲另一个睡前晚安故事,也确实,时间已经很晚了,一轮圆月西沉,只倾洒着一点余下的光亮。
我这话更像是自言自语,不指望谁能够听见,向露台看去,书房的主人正巧站在那点清冷余晖的领地,于是那点残存的月光成了他今夜的长袍。
蜡烛将尽未尽,摇曳着却难以和月光媲美,我便循着那点月光走向他。
或许以为我早就睡着了,他已经陷入了另一场深夜的沉思,于是我便有机会站在离他不足一步的地方,一言不发地看着他。
忙碌了一夜的缘故,他不像往日会客那般严谨得体,一头微曲的黑发有些许凌乱,衬衫的袖口胡乱卷了几下,任由褶皱堆积,领带更是不知道去了更衣室的哪个角落,不过这都不是我该操心的事。我关注的只有他那一双看不出情绪的眸子,微微垂着却并没有聚焦到眼前打理的井井有条的花园,两只手撑在露台的栏杆上,任由自己的重量都压在上面,手指间夹着一根烟,却又只是燃着,和这所剩无几的清冷月光对抗着。
书桌上那些突然堆积的信件和一整天进进出出的食死徒都在昭示着变故,而他毫不掩饰的疲惫也让我知道在我休养生息的几个月里,并不是一切都如他说的那般顺利。
我又近了一步,他也终于从漫无目的的景色中回过神,毫不犹豫地灭掉烟,任由剩余的灰烬掉落,站直身子,仿若无事地望向我,微微张开双臂,眼底也带着不明的情绪,似乎在好奇我为什么还没有入睡。
我没有依他的意思进入他的怀抱,只是靠的近一些,闻到了他身上烟草的气息,郑重地看向他的眼睛,“还记得,四年前,那场在罗齐尔在法国举办的宴会吗?”
他不明所以,却还是轻轻点头以示肯定。
“那个时候,我可是很勉为其难地参与那场宴会,但你可丝毫没看出我的不自在……”
“嗯?我记得我已经为这件事道过歉了……况且你当时做的很好,维多利亚。”
“既然那个时候我已经学会了逢场作戏,为什么现在让我蒙在鼓里?”
“你现在不该费心思去想这些事。我可以解决好。”
“我不那么觉得,你很久没把自己搞成这个样子了。”
“我只是需要时间……”
“可你没有时间了,亲爱的,魔法部已经把关注都放在我们身上了,不是吗?”
“维多利亚,我想我需要再次重申一次,这不是你该思考的事情,你该去睡觉了。”
“汤姆,亲爱的,这只是一个开始,你我都知道如今我们才刚刚走上这条路的正轨,我们的道路绝非鲜花锦簇,取代了它们位置的是反抗的敌人、投机的叛徒、和卑贱的怨恨,你要在这条路的开始就抛下我吗?”
“你知道我绝没有这个想法,维多利亚。“
“但你现在在这么做。”
我的语气仍旧轻柔,但说出来的文字却带了些不容置疑的强硬。
于是我停了下来,再继续下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