蓉其格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一壶酒,在一个月朗星稀的晚上她穿过廊下的石桥来到后面的小花园,天上乌云惨淡,星星稀稀疏疏挂着,想到今天是宁亚的头七,心里就说不出的难受……
对月洒酒,酒入尘埃,想必他们已经收到了吧,往日种种,这一世的主仆、姐妹情谊就此了却,她突然冷笑,自那日以后,她便失去哭的能力,哪怕现在心里凄凉也会嘴角上扬。
恨太累,爱不甘,她已经无力改变,朱见深毁了她的一切……
“对不起,对不起!”她想哭却流不下眼泪,她怀疑自己是不是病了,满腔的痛苦憋在心坎里,却哭不出来……
朱见深是半夜才找到蓉其格,听说人不见了,他慌了神,在这宫里他做了万全的准备,没有任何利器甚至连稍微长一点的绳都没有,人不见了,他生怕她寻了短见,后来知道在小花园的时候心才落地……
蓉其格躺在秋千架上睡着了,旁边酒壶斜着,估计是喝了不少。
朱见深有几日没好好瞧她了,似乎瘦了,眼眶有些泛红,应该是哭了。
“唉!”面对这个女人,他所有的原则、坚持只能退让,本以为晾她几天,她会想开,可没想到,她宁愿呆在后面也不主动去找他,无奈只能想别的招,那几个口技艺人倒是把她引了过来,可她只是嫌那几个艺人吵闹,根本没瞧他一眼!或许是围堵的那天晚上过于狠辣,真的伤了她的心……
清晨的阳光伴着晶莹的露珠照进昏暗的内室,蓉其格睁开朦胧的双眼,旁边朱见深在假寐,眼底黑青,胡子拉碴,蓉其格掀开被子要起床,可她头一晕又坐到了床上,看来酒还是不能多喝……
朱见深被弄醒了,见她想起来就去搀,蓉其格抽开了手,躲到一边,他讪讪的收回手,转身安排宫人送粥进来。
蓉其格喝了粥躺下又要睡,他也没拦着,放下天青色的绡纱帐就出去了……
听着朱见深离开的脚步声,蓉其格睁了一会儿眼睛,便又接着睡了……
傍晚时,朱见深过来和她一起用晚膳,四菜一汤,很家常,看着对面的人她实在没胃口,转身去廊下看雨:
雨是下午的时候下的,刚开始只是淅淅啦啦的,到傍晚竟有些急,一场秋雨一场寒,看着外面不知名的类似芭蕉的绿植,她出了神……
朱见深见她这般,也没了胃口,放下羹勺,轻轻的走了过去,曾几何时,他也梦想着和她一起廊下赏雨、赏月、赏花。
他伸手去搂她,又被避开了,他有些恼,掰过蓉其格的双肩,强迫她看着自己,估计是被弄疼了,她皱了一下眉,可依旧低头不看他……
“矫情也要有个限度,朕已经容忍你这够久了!”朱见深咬着牙低声呵道,
蓉其格依旧不说话,挣扎着想要离开,朱见深快被逼疯了,猛的将她拉近,吻了下去,凉薄的气息还未在口中散开,他便推开了蓉其格,此刻他满嘴的血腥,是的,蓉其格咬了她,他正想发作,就听蓉其格开口道:“怎么?想杀了我?怎会有你这种人,杀人理所应当!现在居然又想强迫我,可笑,真可笑!”
蓉其格的表情有些轻蔑,这让他怒不可遏,他伸手狠狠掐住他的脖子,抵到后面的角门上,看着她呼吸急促、极力挣扎的模样,他心中突然生出一种莫名的快感:杀了她,杀了她一切都解脱了,杀了她!
突然窗外一声闷雷,他瞬间清醒过来,甩开手,坐到了一边,嘴角还带着血丝……
蓉其格又从鬼门关转了一圈,趴在地上拼命地呼吸着新鲜的空气……
“蓉其格,你想怎么样?这事是过不去了?”朱见深语气凉凉。
“过去?呵,过不去!人都死了,这坎过不去了,除非你也把我杀了!”
蓉其格眼底带笑,语气却寒如冰霜,对这个男人她已经不报任何希望……
浓浓的嘲讽挑战着朱见深的底线,他努力控制自己想要掐死她的冲动:“蓉其格,你明知道他们犯的是死罪,可你却一再的利用朕,朕想问问,这么多年了你心里究竟有没有我?”
话毕,蓉其格突然大笑起来:“哈哈,哈哈哈,一个皇帝,你一个皇帝居然还会儿女情长问这样的话?哈哈,可笑可笑!这就是大明的好皇帝、好君父,哈哈哈!”
朱见深彻底被激怒了,上前狠狠扇了她一巴掌,她再次倒在了地上,脸上五个红指印清晰可见。
她沉默了一会,擦掉嘴角的血迹:“你杀了我吧,与其天天这样被你折磨,还不如死了痛快!朱见深,我恨你,从你强迫我的那一刻就恨你,这十六年来,没有一刻不想你死!你为什么不去死?为什么?”
蓉其格抬头,眼睛死死的盯着朱见深,如果眼神可以杀人,那对面的人足够死千万次了,说什么爱,什么忘不了,到最后还不是自私的伤她,打她?这个男人从来爱的只有他自己!
“蓉其格,别以为我不敢动你!留着你就是要你看看你所谓北边大业,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