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斌:钱从何来?
邓紫光:稍后两天你能看到答案。
崔斌:养兵最花钱,为何要练兵二百人?
邓紫光:前朝《桂海虞衡志》总结侬志高之乱得此经验:藩内郡及生蛮,肃流寇,缓急追集备御,保讼决施行,制诸峒骚动,消患于萌芽。也就是说,蕃内不宁则外溢,安内须有恩威两手。故常备峒丁。
回到招抚衙,小双带着蒙三春来到后院,蒙三春向崔斌行礼:见过崔家哥哥。
粟英不在,蒙四妹代粟英管事。蒙三春就是四妹,蒙三的亲妹子,她父亲蒙再来主持怀远分号,兄长蒙三带队伍跟随粟英去了犵狫山,六寨的话事人就是她了。或说她就是小寨主。
邓紫光道向蒙三春指正说:崔家哥哥是御使巡使大人,这次广西的巡检使。
蒙三春说反正都一样,都是贵客,我带来了自家的醩醪和瓦锅菜来,今天让你们不醉算我输。
本来她是要给九娘庙送菜,夫人叫她送招抚司。听说主公回来,她就挑着担子过耒,一头是酒,一头是菜,主菜是豆腐煮腊肉,然后是荷叶包着的其它各种菜,吃完一包,再向瓦锅时投放一包。
崔斌也不客气,接过邓紫光手中的酒壶把酒斟满,小双将瓦锅放在炭火上,向崔斌行一个礼:崔家哥哥慢用。
崔斌说起这些年的仕途,八年前崔斌与邓紫光至静江府参加了举试,然后在湖广行御使台就任文字?查看过多地行诉,先后与人共同弹劾过多人,甚至包括阿里海牙私奴荆湖降军。他认为皇亲贵胄将大批人口为私军,部曲,与礼不合,于法统不合。普天之民莫非王臣,食君之禄,又岂能还私奴百姓?二派斗争甚急,崔斌也因此得罪了显贵,饱受排挤。另一方面,朝朝庭为正风气,拔人于阵前,将一些地方无背景者拨葵,他因此御使台年年升职。
邓紫光:以忠义为本,如若没有人支持,在权贵们的打击排挤下能年年竞升,数千年来鲜有这样的时代。你是如何做到?
崔斌:皇帝自视为中国皇帝,太子师长全是名儒、大儒,受孔子戒,将以汉法君中国。太子为人旷达、处事明断,身体力行,以儒治国的思想和与民休养生息的国策,使国家因此年年兴盛,达到前所未有的高度。我的作为在太子殿下那不过是小小的一轮涟源,兴不了波浪。这么说吧,清平世道已经来了。
邓紫光:如此甚好,当为天下人贺。
崔斌:圣人出,海晏河清,紫光,随我入朝吧,带着你的这些姑娘们,富贵算什么?封侯于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治国安邦平天下,这才是你我所需要的。
邓紫光:为弟先为兄长贺。
崔斌:我巡检江西时,虽然没能与你相会,见到李木斛,李木斛托我回京后送信燕王,这才见到细君,她刚生孩子不久,我们这才认出是长沙故人。
邓紫光在吊脚楼上叫一声小双,小双从对面楼上伸出脑袋,邓紫光向她挥手。
小双轻手轻脚提着酒和菜进来,将凉菜放在小炉灶上加热。待她弄完后,邓紫光才说:崔家哥哥见到细君了,你又有一个侄子了。
小双喜欢道:姐姐身体好吧?是不是胖了?
崔斌:细君夫人长高了,漂亮了,她的孩子也非常健康,有奶妈照看。
小双:一别经年,很想见到她,什么时候见面就是全家人相聚了。
邓紫光:等明年吧,今年入贡静江府,明年我们就算不能入贡京城,也会自己去一趟。本想等你生了个孩子再去……
听见邓紫光说到家事,崔斌低头喝酒。邓紫光问:你有孩子否?
崔斌:已有一子一女了。
小双:你要能生就多生几个,养不过来就送到静江府来给我。
邓紫光:你婆娘厉害。
崔斌:辛苦她。
兄弟两闲话,小双乘他俩说话间,抱着琵琶轻捻慢拨,弹奏一曲“南吕.采茶调”。崔斌听得兴起,起身向小双致谢。受到崔斌的鼓励,小双轻声唱道:
“夜阑窗外起长庚,
紫苏香,小油灯,
青葱御史向山行,
一箪食,一豆羹,月向西。
低矮方几,方便促膝,
三壶浆,酒未醒,路难行。
松竹翠绿,青山古寺,
话古今,共长情,同此心。
沉檀湮,醩醪清,
有幸相伴此山行。
殷勤换盏难盛情,
何处神仙似今昔?”
(渐弱)
崔斌有些大舌头地:好才情呢,何处神仙似今昔?同此心。
蒙三春的妹子端一盆野味过来:四哥敢当听说招抚哥哥有回来,还有贵客,他打了一只獐子,让贵人尝尝新鲜,比鱼还鲜甜呢。
邓紫光:妹子,这么快就走来回了?这是走了十几里山路过来?这夜里这么黑,端一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