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后,时寂否便拿起手机给闺蜜戚宁发了条微信:宁宁,我家里出了点麻烦,今天方便去你家住一晚上吗?
戚宁秒回:?
戚宁:小姐姐需要我提醒你现在已经凌晨五点了吗^_^
戚宁:你确定是今晚?
时寂否:……嗯,遇到了一些棘手的状况。
那头的戚宁挑了挑眉,回了一句:这次又是因为你的责编大大催稿催到家了,还是被读者寄刀片了?
时寂否:都不是。等我打车过去和你详细说。
对面回了个“OK”的兔子表情包。
三十分钟后。
时寂否收拾好行李,携着一个硕大的黑色行李箱出门了。
刚一打开门,她就把行李箱的拉杆收了回去,而后右手紧握住手柄,微踮脚尖,尽量不发出脚步声,小心翼翼地提着行李箱下楼梯。
“……你去哪儿?”
冷不丁的,传来了一道阴沉而凛冽的男声。
单元楼这一层的声控灯早在几天前坏了,四周可见度极低,但时寂否仍然能够循着动静瞥见站在对门的高大的人影。
——又是那个变态男人。
她的心脏倏然猛烈地跳动了起来,时寂否知道,这是因为突如其来的惊吓而产生的应激反应。
她刻意忽略了自己剧烈的心跳声,佯装淡定地转头回道:“出门旅游,有问题吗?”
男人轻轻拍了拍手,做出鼓掌的姿态,面上挂着似有若无的笑意,仿佛觉得眼前的场景有趣极了。
“好一个凌晨六点出门旅游——”
他故意把尾音拖得很长,表情带着些许的嘲讽与戏弄。
时寂否很反感诸如此类阴阳怪气的调侃,却又不敢表现的太过明显,以免惹怒了他。只得解释道:
“家里出了点急事,我订了七点的航班,需要尽快过去。恕不奉陪了。”
男人缓步走近她,目光一直没有挪动,直勾勾地盯着她的眼眸。趁她愣神之际,猝不及防地从她手中拿过了行李箱,用一种压迫性极强、不容拒绝的口吻开口说道:“天太晚了,我送你去机场。”
……去你爹的天太晚了!我躲的就是你,根本不需要你送我好吗。
时寂否在心中一顿狂骂,几乎把男人的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一遍。
不过明面上她还是扬着唇,皮笑肉不笑地说道:“谢谢,不用了,我习惯自己一个人。”
男人回以微笑:“习惯可以改变。”
随后,他提着时寂否的箱子便下了一步阶梯,“还愣着不走?你不是七点的航班?”
时寂否磨了磨牙,夺过男人手中的行李箱:“劳烦你了,我自己来!”
男人倒也没恼,没说什么,唇角裹挟着玩味的笑意,跟在她身后一步一步下了楼。
途中,时寂否刻意放慢脚步,拖延时间。她在内心祈祷男人待会不要跟她一起上同一辆计程车,否则她的计划很容易就被识破了。
然而,好巧不巧,一出小区身边的男人就眼疾手快地招了辆空车,随同时寂否一起上了车。
时寂否:“……”
司机师傅按下计价器上的起步按钮,望后看了一眼,问道:“小姑娘小伙子去哪里儿?”
时寂否瞥了一下身旁的男人,信口胡诌说了个地址:“师傅,去天河机场。”
闻言,司机点了点头。而坐在靠车门一侧的男人则是怪异地看了一眼时寂否,又睨了一眼斜前方的司机。
时寂否将他的这个小动作捕捉到了眼底,轻皱了皱眉,侧过了头。
城市夜晚的风景很是绚丽,车窗外闪过鳞次栉比的高楼,大厦中央是川流不息的车群,转瞬即逝的路人身影朦胧影绰,街灯一盏接着一盏的亮起,静谧而又温暖。
身旁的男人微微转头望向正偏头寻觅风景的女人,她侧脸轮廓分明,鼻梁小巧而高挺,一双深灰色的眼眸染上了几分霓虹灯的靛蓝微芒,看上去明艳动人。
微卷的长发耷拉在后脊背,肆意随风摇曳,银色的十字发夹和黑曜石般的圆形耳钉在夜幕低垂的拂晓之夜里闪动着银亮光泽,如同璀璨的群星,熠熠生辉。
在夜色的渲染下,绮丽绝伦的女人显得格外撩人。
男人的声音不合时宜地响起:“我记得,你的眼睛是像树脂一样的琥珀色,怎么现在突然变成黑色了?”
“……”时寂否扯了扯嘴角,一副不想搭理他的模样,“我之前带了美瞳。”
窗边的景色交迭更换,很快从黑夜驶向了白天。一旁的男人视线却一刻没从时寂否的身上移开过。
渐渐地,他的神情越来越沉重,眉头愈来愈深。
终于,在临尽城郊区的时候,男人迷惑地眯起眼眸,紧皱眉头向司机喊了一声:“师傅,停车。”
司机困窘地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