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娃娃,你这师傅不太靠谱吧,得道高人咋会亲自下山收徒?”虎妖在旁边听得抓耳挠腮,实在忍不住了才开口。
虎妖话糙理不糙,毕竟穷在闹市无人问,富在深山有远亲这个道理没人不懂。
一般来说真正的避世高人不会缺徒弟,门槛不被踏破都不错了。
哪里会亲自下山收徒,还会好说歹说,非你不可?
阿虞最开始也是有这个疑虑的,阿娘常常教导他莫要人云亦云,要想在江湖立身便要对世事抱着不轻信也不揣测的态度。
当时师傅专程到他家来收徒,且点名要自己连街上那户最富贵人家的少爷都拒绝了。阿虞当时抱着此人对自己另有所图的想法,直到阿娘回到家中。他捕捉到阿娘见到师傅时,那一脸掩盖不住地震惊和长久的惊喜。他们简单几句叙旧之后,阿娘就将自己托付给了师傅。
阿虞还以为,是不是阿娘将自己卖给了眼前这个男子,毕竟阿娘每次生气都会说自己不是他孩子,要将他扔了。但阿虞又想到,阿娘虽然嘴上说不要自己,前年家中极艰难时,仅有的一口粥阿娘都是分给了自己,她即使生着病也仅靠几碗清水熬了过去。
那阿娘这样做,肯定有她的道理。既然阿娘让自己跟着这人学习,阿虞便听她的话。
而且师傅那里还管饭,横竖自己也是不吃亏的。
如果说最开始周虞是奔着管饭去的,那么支撑他留下来的一定是师傅的博闻广识。
阿虞耐心的解释:“师傅他人很好,管我吃住,还分文不取。他道观里有一面墙的书,足够我学习了。他不是江湖骗子,是个真正的学者,教我立身之本和为政之道。”
“阿虞,那你师傅的道观在哪里呢,如果不介意的话舒羽姐姐送你上去好吗?”毕竟这孩子如此爱戴他的师傅,舒羽也不好再继续质疑。目前唯一的方法便是跟上去看看,好人坏人一目了然。
“仙女,原来你叫舒羽啊。真好听,嘿嘿。”虎妖一脸谄媚,笑得贱兮兮的。
舒羽打听别人半天,却忘记自报家门了,这只肥老虎是会抓重点的。
“好了,别拍我马屁了,好好赶路吧。阿虞半天都没去道观了,他师傅肯定等急了。”
要是再不打断这个喋喋不休的虎妖,天黑都走不出去了,大家都得饿死、累死、渴死在里面。
“舒羽。羽毛舒展,从容,象征发展。和姐姐很相配噢。”阿虞这三年间除了基本课程以外,还跟着师傅学过一些说文解字,这些解释随意便能脱口而出。
舒羽十分惊讶于阿虞的这个理解,她自己并不知这个名字是缘何而来。她只知道从水镜之中醒过来,青年爷爷便如此叫她。从此周围的人也跟着这样叫她,所以于她而言名字算是一种默认代号。
自从青鸟爷爷那知道身世之后,就注定她有太多东西需要自己去探寻,一时之间也根本来不及思考这么多。这一生时间还很长,此刻还是赶路要紧。当务之急是走出这个深山,不然可能见不到明天的太阳,大家都得耗死在这儿。
两人一虎穿梭在草从荆棘中,连条像样的路也找不到。好不容易探到一条山路,依旧是长满了灌木和杂草。有些草木比人都高,道路像是早已荒废了许久。
还好有虎精在前面开路,把挡路的杂草和树枝都折断或踩塌了,舒羽和阿虞在后面跟着,也没那么多阻挡开阔了许多。
“仙女,俺没有名字,俺一个人在山上生活了好多年了。” 虎妖忽然转过身来说了一句莫名奇妙的话。
虎妖见大家都有点懵,一边转头赶路一边又接着说:“原本俺还有一个表哥在这山头作伴,就之前给你们说过的那个。它一直想下山看看,并为此做了几年准备。那日俺在家门口捉青蛙,它背了一包晒干的各种山货向俺打招呼。”
虎妖脚步顿住,望着前面被杂草掩盖,看不清前方的小路出神。
“它告诉俺,它要下山去了。世界这么大,它不管怎么样都要去看看。俺当时羡慕极了,本也打算过两年就下山走走。但后面听说它在山下伤人,被猎户拨皮抽筋了,俺就不敢再下去了。”
虎精抹了把脸继续探路,又极力地辩解道:“表哥是不会随意伤人的!它是只白虎,是俺们那群里最优秀的虎仔。每只成年虎都要独占一个山头并驱逐同类,但当年表哥从关外来到苍灵山占山为王,俺无处可去,是它收留了俺。”
舒羽听个七七八八,于她而言,这很难评。诚然白虎表哥优秀又善良,但与它是否会伤人无关吧。毕竟兔子急了都会咬人,何况是野兽呢?
看着虎精渐渐抖动的肩膀,还伴随着似有若无的抽噎声,舒羽也不知道如何去安慰。阿虞面对着刚才还要吃自己的虎妖,竟是一脸心痛,欲言又止。她扯了扯阿虞的衣角,对着虎妖抬了抬下巴,示意他有话就说出来。
阿虞轻声安慰道:“老虎哥哥,毕竟动物都有兽性,许是它饿急了便伤人了?你不必太过介怀,要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