帅家默撑起身子,看着身下流泪的娘子,伸出手,这动作他已经很熟悉了,只是一颗心依旧会陷下去,掌心温热轻轻附于那玉颊处,指尖拭过眼角晶莹,他的娘子,他的嫣然看着他的目光又一次让他沦陷,他也红了眼睛,可嘴角是勾起笑的,看着他的娘子,压下身去,闭眼,额头相抵,轻诉:
“嫣然,你是第一个为我流泪的……”
随后,嫣然唇上有了一抹熟悉的温热,那靠近的气息也让她安心,于是渐渐闭眼,感受到那指腹轻柔,缓缓拭去她眼角泪滴,偏她的眼泪却是收不住的,又因这温柔对待而涌出,沾湿了他面颊……也滑落入彼此衣襟……
“不哭了,明明是你在安慰我的,怎么又自己哭了……”
家默说这话的时候是贴在娘子耳边,揽着她后颈的,说罢就一下下地拍着她的肩背,又轻吻她侧颜。
嫣然不想哭的,可一被抱着就又忍不住了,揪着他衣衫,那里都皱成一团了,可还是拽着那里说,“你哭不出来的那一份,就让我替你哭吧……”
她说这话的时候还带着哭腔,偏天生声音又软,落在家默耳朵里,还是被逗的笑了出来,这笑声落在嫣然耳朵里,她就红了脸捏着拳头轻轻打他,跟打棉花的力道差不多,哭着说:“你还笑……”
他又只好攥紧那拳头,亲一亲那里,又拨开她因哭泣而凌乱了的发丝,擦干她眼泪,一双清澈的眼睛看着娘子,深情自心底流出来,倾诉于话语里,“我知道的,知道你心疼我……”
他手掌轻抚她软颊,又压下身子去亲她……
那吻也是极温柔的,从眉心,到闭着的双眼,再到樱唇,又渐渐绵长……
娘子脸上又有泪滴流出,他也又用指腹拭过,动作愈发轻柔,因为那是他的无上珍宝……
清晨,嫣然在家默怀里醒来,见相公还在睡,心下一软。
见那鸦睫忽闪的可爱,便小心翼翼伸手,想去触碰,又怕吵醒相公,只能慢慢收回手,只安静看着他的睡颜,听他浅浅呼吸和有力的心跳,被相公这样抱在怀里,是一件极安心也极幸福的事。
目光渐渐落在那鼻尖痣,又看向那软颊,接着是再次忍不住地伸出手,在空气中顺着相公的眉骨到下颌,轻轻的画出一条线……自家相公长的是真好看……
正于半空中描绘间,那手忽而被握住,是家默睁眼了,他一醒来就看见自家娘子这般模样。
嫣然被抓到后就在相公不解的目光里红了脸,而后埋进那宽阔胸膛,他也顺势将自己抱紧。
晨起总是要耳鬓厮磨一会儿,她惬意地趴于他胸膛,他伸出手勾着她的青丝玩儿,最后实在是该起了才慢腾腾地从床上挪起来。
家默先下床去穿好衣服,给娘子递衣服时原本递出去的女装也被男装代替,嫣然坐在床上说她这几日要出去处理铺子里的货物往来,就不穿女装了,还是继续男装,他也就听话给娘子递过去。
“怎么了?”嫣然看着见她穿好衣服后轻轻皱眉的相公,温柔问出声。
家默只是微微张开双臂,娘子就走近他将他揽着,他环着她的腰,贴着她小腹处闷闷地说,“只是觉得嫁给我,让你劳累了。”
嫣然一听这话就笑了,摸摸相公的头以做安抚,“哪有劳累?嫁给你我很高兴,家默,以后不许再说这样的话……”
家默揽着娘子点点头,“嗯。”
嫣然也交代,“我这几日出去,你就和宝玉一起,准备提告的事,你不用担心我……”
嫣然这几日离了客栈就是上街去处理火腿铺的往来事宜,处理完这些事之后就是再乔装一副打扮前往渡口同曹帆提前安排好的人一起化作其他商贩打听这省城凌家客店的旧事。
只见一络腮黄脸“男子”带着一小仆童,于茶摊前自顾叹息,“阿婆,所以这客店就不开了?还真是可惜啊,先前听友人推荐,还想着来这儿做生意的时候光顾一二呢……”
这摆摊的阿婆也是个爽快的,一边收拾桌子一边讲着,“还怎么开下去?女儿出了那事儿,大老爷不管,儿子又在外面胡乱闯不在身边,只能回老家了!”
“还真是可惜啊,那嫣丫头水灵灵花儿似的一个姑娘,就那么不清不楚的没了……”
络腮男子放下了银两就带着仆童离开了,那仆童走一半看见街上的糖葫芦眼睛都亮了。
“姐,不,叔,我不吃。”
被又叫姐又叫叔的嫣然笑了,弄的胡子一动,声音也收了刚刚的粗嘎,还是将糖葫芦递了过去,柔声说,“拿着吃吧,这几天你也辛苦了。”
那小仆童叫做水生,是曹帆有一年漕运的时候救下的孩子,无依无靠索性就留在了身边。水生原来是这省城里的小叫花,对这里熟悉又做事灵活,所以曹帆把他安排出来帮忙。
水生接过糖葫芦就开始大口吃,“那家人我也是认识的,我原来那几年当乞丐的时候吃不饱,路过其他店差不多都会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