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嫣然目送着家默和宝玉出了客栈前往衙门,她也前往渡口寻水生去问一些事。
“你看着这画的像不像你凌大哥?”
水生接过嫣然手里的画,又惊又喜,“陆姐姐你真神了,凌大哥就这个样子。”
“没有你给我认真讲那么多遍他长什么样子,我也还画不出来呢。”嫣然边说边收起画,细细看了一遍那凌刃眉眼,而后将此画投进了旁边的火炉里。
自己这书画技艺如今倒也能派上用场,当初还是娘亲启蒙,爹爹亲自教的……
水生觉得有些可惜,那么辛苦画出来的像一下就被火烧没了,不过陆姐姐这样做也有她的道理。
嫣然来此不止是为了送这画像一事,还有回仁华过严州府一事。衙门路子走不了就走巡按,那巡按如今是巡到严州,他们一行人回仁华又刚好会路过严州府。
昨日听家默讲程仁清来了省城,嫣然也想着多留个心思,多做个准备,便来此问水生,不知道他认识的人里有没有要前往仁华的,要做的事也不多,只是在路途中顺道多注意一下自己这一行人周围有没有可疑的,如果有,就烦请他们告知官府,她也会为此付银两的。
水生想了想,他认识的人里还真有要去仁华的,是做生意的,便答应了下来,“陆姐姐,你可以放心,他们都是很可靠的。”
嫣然这边处理好事情也结束了便回了客栈,提前收拾好东西后,就坐在大堂等,看见家默和宝玉回来就迎上去。
“娘子!”家默还是惯常的开心样子,只有宝玉无精打采,在心疼他那打了水漂的一百多两……
宝玉托着腮,一脸幽怨,“我恨程仁清。”
嫣然和家默对视一眼,还是嫣然先开口安慰着问,“宝玉,怎么样你心里才能好受一点?”
宝玉听了这话眼睛转了转,看向嫣然,“不如你把你相公借我一会儿,一柱香就够了。”把老帅带着那肯定够回本了!
嫣然自然知道宝玉在想什么,笑了笑,然后自顾自牵着家默的手离开。
宝玉只好又趴到了桌子上……心疼着他的一百多两和一去不复返的赌坊搭子老帅,心疼后者多一点。
而现在他心疼的赌坊搭子正给他娘子撑着伞,“来,娘子,小心淋着。”
宝玉只转过去看了一眼,又牵着毛驴继续走,他只觉得自己的心情和这细雨天气一般。
家默一手牵着驴一手给娘子打着伞,注意力全在嫣然身上,自然就没有看见那前方的程仁清,还是宝玉先控制不住开口。
宝玉看着那讼棍就没什么好脸色,直接大声问,“程仁清,你是来嘲笑我们的吗?”
程仁清对此也是不恼,自是撑着伞说,“来给你们一个忠告。”
宝玉倒是不屑,“切——你能有这个好心。”
只嫣然看着那撑伞而立的程仁清,想听听他特意在这里等着是要说些什么。
程仁清自认是感激那呆子,也不想他们几个受了灾,便先来提醒一二,“我若是你们哪,暂时就先不回仁华了。”
家默看向程仁清道谢,“谢谢啊,我们不回仁华。”宝玉急忙阻止,“哎哎哎,”随后转头看向程仁清,“我姐说了,你的话只能信一半!”
程仁清笑了,看向离去的三人,“总之言尽于此啊,自求多福。”省城的事他是做了,回去的路上也有人给范渊办事,那就不是他管的了……
嫣然转过去看程仁清,将他的话记在心里,也朝他道谢。
“多谢。”
程仁清听见这帅娘子的道谢,挑了挑眉,并不算太意外,她是个聪明人,听进去多留个心眼最好,随后转身离去。
家默和宝玉只是觉得这程仁清奇怪,突然说这些话,嫣然只琢磨着程仁清话里的意思,又估计着这路上的一切意外可能,今夜他们会行到一个驿站,在那里她也会与水生介绍的人相会合,这一路上那些人也是跟在后面的,如果会出事,大抵就是夜里在驿站休息的时候了……
嫣然想的入神,家默看见娘子面色似不太好,就关切问,“嫣然,怎么了,是走的难受嘛?”
嫣然笑着摇摇头,安慰家默,“没事,我们快些赶路,我到驿站休息休息就好了。”虽如此说,她还是心神不宁,今夜定是睡不着了……
行到驿站,天色已晚,宝玉去安置行李,嫣然也让相公去准备些饭食,自己去同水生介绍的人会合。
嫣然将银两递过,仔细交待了他们今夜需做的事,“劳烦诸位,这一路还请多帮忙,也辛苦了。”
为首的汉子姓周,之前也是做漕运的,人称周老大,接过银两就喜笑颜开,“您不用担心,我们晚上和那两位公子住一屋,自是警醒,若发现可疑的,就派人去官府报官说有山贼”,说着又指了指他身边的妇人,“这是我婆娘,晚上她和您一个屋,也会保护好您的。”
那妇人是个爽快的,拍胸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