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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中更有痴儿女(1 / 4)

天色渐渐暗了,这片湖面也不复白日的清净无波,水镜上铺起了一层又一层的流光锦缎,更缀有灯花,浮光掠影间是舞榭歌台的又一夜风流……

越过高阁画栏,是一艘艘画舫彩船的声色悠悠,在这一片桨声灯影的热闹中,只有一艘船略显安静,尽管那红缎珠帘,锦帐双喜,将它装饰的那般喜庆。

陆睿然头戴儒巾,身着青缎圆领,脚下一双皂靴,簪花披红地掀开了层层珠帘锦帐,提着一壶酒,摇晃着走进了那画舫深处,榻上端坐的美人,是心念了多年的,今日的婚礼,也算一朝梦境成真,因此看见那被掀翻在地,绣着连理花纹的大红盖头,也不气恼,只是弯下腰捡起,打个酒嗝,笑了出来,拿着那盖头走近榻边的新娘,扳过她的下巴,将盖头重新给她盖上。

陆睿然伸出手,滑过那铜制的锁链,带起一串叮当,自顾说着,“如果你一直这么听话就好了,这锁链不好,日后我给你打副金的,本来玉的也不错,可是玉的太容易碎。”

盖头下的人一言不发,他撇撇嘴,拿起旁边放着的喜秤,薄唇勾起,那盖头愈挑的上扬,他笑的就愈开心,即使那盖头掀起后,美人还是与冰雕没什么两样,仅有的看他的那一眼,即使是在如今的时节,也能让人生寒。

“大喜的日子,也不开心啊?没关系,我开心就够了。”

“你说对不对,娘子?”

他将最后两个字咬的极其重,那双望着她的眼睛里,住着的是肆虐的蟒蛇,流露出的也全是占有而非深情。

嫣然对上那双眼睛,有时候真的觉得他是蠢得无可救药,又因其人的狠毒更不想与他有言语交流。

偏此人是认准了她一般非要如蛇蝎一般缠上,他究竟是如何想的?

就凭她与他年少的那些情分吗?即使有,于她而言也早全部消磨在那个夜晚里了。

最初的时候,她当他是弟弟,是手足亲人,作为长姐自是要护他爱他。即使到了后面宋玉柔那般对她,她也不曾因着他的母亲而迁怒于他,对他心生怨怼。甚至可笑的是,在那段最开始的煎熬里,她还曾寄希望于这个弟弟可以救她……但很快她就认清了现实,学会了接受,更明白了只有依靠自己才能生存下去,于是她开始听话。

再后来,是他外出求学而归的发疯,在一个深夜里闯入她的房间撕扯着她的衣服还说着喜欢她,是男女之情……那成了她逃不出的梦魇,她的兄弟手足突然就变成了一个罔顾人伦的禽兽……

后来她知道了,她和他之间并无血缘,有的只是仇恨。他不会不知道这一点,既如此他竟还能厚颜无耻地向她表露那些令人作呕的深情,幻想着与她结了连理?

“陆睿然,你真让我恶心。”

这是今夜她同他说的第一句话。

陆睿然拿着喜秤的手一瞬攥紧,戴着笑的假面也在那一瞬有了裂缝,那双眼睛里住着的蟒蛇,也在那一瞬吐了信子,那是入了骨的阴毒。

嫣然将他这一刻的变化收入眼底,只觉好笑,她也确实笑了出来,偏过头去,那额上的花钿也因着她的笑而舒展开来,冠子上缀着的流苏也微微抖动,烛火照耀间的摇曳笑颜,是她毫不掩饰的嘲讽。

她带着这笑看向他,稍稍动了动胳膊,就是一阵叮当作响,“这就是你的爱,你听听,还真是响亮。”

陆睿然自是看明白了她的嘲讽,皱着眉闭上眼,攥紧拳强压下心内的怒气,转过身放下喜秤。

他低头从腰间摸出钥匙,“你既不开心我锁着你,那我打开便是。毕竟新婚夜,我和你还有许多事要做,一直锁着也不方便。”

反正,她也跑不了。此处是湖心,前几日又刚下过雨,这水可深的很,她又不会游泳,就是要逃,也逃不走,而且他自信能制得住她,只是不想多对她强硬罢了。

锁链声开后,嫣然晃了晃酸痛的手腕,陆睿然朝她伸出手,她看了一眼就移开视线,手腕却还是被强硬的捏住,拉着她走向那摆着红枣花生桂圆莲子,更兼合卺酒的案几边。

陆睿然强按着嫣然的肩膀让她入了座,他一坐在对面就拿出了一把匕首,又拍了拍手,自有人进来,手里端着托盘,托盘上是一碗药,还冒着些热气。

嫣然看过去,那人是凌刃无疑,那么他端着的药,自然也是“落胎”的了……她只看了一眼,就悄悄用手捂上小腹,直视着对面的陆睿然。

陆睿然示意凌刃将药放下后,就让人下去了。他端起那药,摸了摸,点点头说,“还热着,你现在喝了正好,然后和我出去拜堂。”他看向对面露出恐惧神情的嫣然,羞辱地说到:“身子不干净了,肚子可要干干净净。”然后又是一番深情,“别害怕,这药不会伤到你我之后的子嗣,舍了你肚子里这个孽种,以后,你和我还会有孩子的。”

“拜堂?陆睿然,你还真是敢想。”

“先不说天地承不承认你这大逆不道的孽畜行径,再不说你与我拜高堂时这父亲的位置写的是同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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