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砸在了谢红初的身前,谢红初疼的“嘶”了一声,魏音好奇道,“什么东西这么硬?”
谢红初从衣襟里掏出一把火铳,“差点把我胸口硌烂了……”
魏音瞪大双眼看向他,“你怎么会有火铳!被朝廷发现了是死罪!”
“朝廷?唔……怕什么,我就是朝廷,”谢红初笑笑,倏然对着身后扳动了火铳!
“砰——”地一声,火铳弹打中了跟来的一个海贼,“唔……打偏了。”
他把火铳扔给魏音,笑道,“你来。”
“可我从来都——”
魏音还未说完话,周身顷刻间被浓重的药苦味儿包裹住了,谢红初呼吸之间残存的温热的酒气,他毫不客气地把火铳塞刀魏音的手上,俯身指挥道,“腕关节靠紧……用力握把……”
“砰——”
巷子口又窜出一个海贼,谢红初将手搭在了她的指节上,扳响了火铳——
末了,他摇摇晃晃地转身离开,“小丫头,扳火铳扳晚了,有时间来华亭西街那间最大的府邸,我教教你……到底怎么打!”
……
“想什么呢,这么出神?”
谢红初不知什么时候回到了营帐,刘镡已经走远了,魏音突然间想起来了水囊的事儿,在思考要不要解释一下,就看见他从桌子上拔开塞子喝了几口。
魏音连忙出声“诶——”
谢红初擦了擦嘴,回头问,“怎么了?”
“没,没什么……”魏音摇了摇头,她看见谢红初立在门口的长枪,忽地想起来了什么,问,“王爷,你认识定远将军吗?”
“咳咳咳……”谢红初被水呛了一下,他咳嗽了几声,哑声问道,“你说什么?!”
“我说定远将军呀,刚刚看到你的长枪才想起来的……说起来,定远将军也姓宁!宁家人?也是你的兄弟吗?”
“我……”谢红初一时语塞,他反问了过去,“你问这个干什么?刘镡……刘镡给你说什——”
“啊?”魏音抬起头,“刘都督也认识?他倒是没有给我说定远将军的事情……不过我想在……如果他在就好了。”
谢红初握着水囊顿了顿,道,“为什么?”
魏音道,“我十多岁的时候,正赶上西北战乱,我爹也不让我跑太远……当时天天在街头巷口听定远将军的故事,我觉得他好厉害啊!他带着八百轻骑烧了燕远的粮草、大破十三阵、一路打到了苍西!”
“对!故事里的定远将军就是用长枪的,据说他的长枪使得出神入化,天下第一!”
魏音竖起来一个大拇指。
谢红初轻咽了一口唾沫,他道,“你觉得他很厉害吗?”
魏音连连点头,“当然!我那时候最喜欢的就是定远将军了!”
营帐外的游龙长枪在雨夜中闪着锐利而机锋的寒光,谢红初下意识地朝着那把枪看去——
他十四岁就随军远赴西北,十五岁那年,外祖父为他打了这一把长枪,十七岁那年,意气风发的少年将军,就是执着这一把长枪,刺破了燕远密不透风的军阵。
但这条令燕远、令哈丹十八部闻风丧胆的“游龙”,也停在了定远将军的十七岁。
停在了谢红初的十七岁。
魏音就在那一刻,捕捉到了谢红初眼底一闪而过的怅然。
她忽然意识到可能是刚刚那句话有些歧义,于是解释道,“那个……我的那个喜欢不是你以为的那种喜欢,我就是敬佩!觉得……觉得当年的大邺,幸好有他在……爹爹可以安心做生意,大家能够过上太平的日子。”
谢红初笑笑,他轻轻地对着魏音点了点头,“嗯。”
过了一会,他看魏音安静了下来,故意开玩笑,道,“怎么,你就那么喜欢他?等着把这些鞑子赶走了,本王把他抓来给你看看。”
“可以吗?”魏音的眼睛亮晶晶的,她道,“如果他能来,那……能不能现在就找他过来?”
“这就等不及了?”
魏音摇了摇头,她凝重地看了一眼帐外的倾盆暴雨,回望向谢红初,道,“我就是想着,这鞑子虽然一时收了兵,但他们的营地还在五十里之外扎着,不知他们什么时候会再过来、不知道还需打上几日……“
”如果定远将军在的话,王爷就不用那么辛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