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谢平!”
拾柒向她使了个眼色,谢平瞬间心领神会,两人忽地站起身来,走到了谢红初面前。
谢平撩开衣袍,拉着拾柒就要磕头,谢红初放下酒杯,笑骂了一声,“你们两个还真是忘不了正事儿。”
宽大的白狐衣袖里抖落出两大包沉甸甸的银子,谢红初一手一个扶起来,“不用磕了,快起来吧。”
说完后忽地想起来什么,转头看向谢平,道,“哟,以后过年的时候,就该轮到我给谢平磕头了。”
“梆——”地一声,他又将一包银子摔在了桌子上,看了一眼魏音,笑道,“这个本来是打算给你的,先借着,让本王拿来讨好一下新帝?省得以后见不着面儿了。”
魏音微怔,谢红初笑着递给谢平,等了好久也不见谢平抬头。
拾柒发觉不对,他蹲下回头,看向谢平道,“哎,主子给你银子呢,谢平,大过年的你哭什么!”
“我……我就是想着,以后就再也不能和你们一起过年了……”谢平吸了吸鼻子,抬起头看了看谢红初,又看向魏音,道,“四伯父,阿音姐姐,我不想离开你们……”
“你四伯父和你开玩笑呢,哪能见不到!”魏音将谢平拉了过来,轻拍着她的后背,道,“你看看,你四伯父一晚上光喝酒了,饺子都没吃几个,谢平不和醉鬼一般见识——谢平以后当了皇帝,若是想你四伯父,就让裕安去宣他进宫,他敢不来?”
魏音皱眉瞪了谢红初一眼,谢红初无奈地走了过去,弯腰哄道,“谢平,四伯父说错了,以后谢平想见四伯父了,四伯父就算在天涯海角,也快马加鞭地赶来。”
谢平乖乖地点了点头,她靠在魏音怀里,小声道,“那阿音姐姐也要一起来……”
魏音笑着点了点头,因着要守岁,拾柒从库房里翻出了一副古旧的牌九,结果没打几圈儿,谢平就开始哈欠连天了。
谢平揉了揉惺忪的双眼,道,“四伯父、阿音姐姐,我撑不住了,我先去睡觉了。”
没过一会儿拾柒也败下阵来,牌桌上只剩魏音和谢红初两人,谢红初坐在椅子上,问魏音,“不去休息吗?”
魏音把牌九往旁边一堆,道,“我还不困。”
谢红初又把酒盏拿了过来,魏音见状,举起骰盅晃了晃,“王爷一个人喝酒多没意思,要不要玩骰子?”
“想怎么玩?”
“只有我们两个人的话……”魏音想了想,看向谢红初,“大话锦园春怎么样?”
大话锦园春是大邺的传统博戏,近几年在年轻子弟中尤为盛行。
该博戏至少两人组成一对“锦园春”,一般一方各有有五枚骰子,依次叫骰,即猜对家摇到的骰子加上自己摇到骰子合计几枚。
其中一方被开盅后,需计算被开骰盅一方叫的点数,是否与两人骰盅点数一致,若一致,开盅者输,若不一致,被开的输。
谢红初起身,一边拨了五枚骰子,坐在魏音对面,抬手道,“开始?”
“开始!”
魏音的骰子摇的随意极了,三两下就扣在了桌子上,谢红初笑道,“输了可是要喝酒的。”
“那可不行,”魏音狡黠一下,“王爷发压岁钱那么大方,好歹得添些彩头。”
谢红初不假思索地将左手上的扳指褪下来,放在酒壶一边,问,“够吗?”
“那我也添上,”魏音从袖口里拿出两张地契,也跟着压了过去,道,“魏家京郊的两个庄子。”
“少东家好大的手笔。”
“啪“地一声,魏音将骰盅向前一推,“来吧。”
谢红初打开骰盅看了一眼,道,“三个二。”
“加一个。”
“五个二。”
“王爷有那么多二吗?”
谢红初盯着魏音笑了一下,“不劳少东家费心,骰子挺多的。”
“巧了,那我也挺多的,加一个。”魏音道,“六个二。”
谢红初也笑了,道,“六个二呀?那我也再加一个。”
“七个二。”他抬眸看着魏音,笑道,“少东家开不开?”
魏音气定神闲地道,“开。”
骰子盅一开,谢红初那边五个围骰一,而魏音这边呢——
两个三两个六一个五,参差不齐的骰点出现在谢红初面前。
“好啊,少东家这么会骗人?没有二叫什么二。”
魏音起身倒酒,笑道。“扳指我拿走了,喝吧王爷。”
……
不知过了多久,魏音手边还是开局前事先倒好的酒,谢红初脚下的酒壶已然七零八落地堆了一地。
喝到现在,谢红初连摇骰子都有些迷糊了,他靠在耳边听了听,扣在桌子上的时候,盅里的骰子都差点掉出来。
谢红初醉眼迷离,慢吞吞道,“三个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