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红初抬眸看了一眼叶渠弥,道,“你不觉得傅晏来雍都不太对劲吗?”
“他那个疯子,什么时候对劲过……等等,你的意思是,海拜其实说了假话,傅晏来雍都另有目的?”
“海拜不一定说的是假话……应该说,傅晏压根没对海拜说实话,他大可有千百般法子来试探海拜,但为什么唯独选了雍都呢?”
“后来我担心宁麒一回京,傅晏会让白吾席趁机偷袭漠北军,可是宁麒却给我说……他把白吾席抓了过来——也就是他信里提的燕远不得不按兵不动的把柄。”
叶渠弥沉吟片刻,道,“不对,白吾席不可能那么容易被抓住——宁麒去玉门关的时候,白吾席已经卸了军务了,他不了解白吾席的为人也正常……”
倏然间,他抬眼对着谢红初,道,“可你我都清楚……就算是灭了燕远、杀了傅晏,也很难抓住白吾席,除非——”
谢红初接上了他的话,“除非他自己想来。”
“他自己想来?”叶渠弥重复了一遍,他看着手令,喃喃道,“宫城戒备森严,白吾席若是想闯进来,那是极其困难的……所以他是故意被抓到天牢里去……因为宫里有什么东西,对他们而言,十分要紧!”
“不一定是在宫里,”谢红初晃了晃茶杯,道,“我想傅晏也不清楚要找的东西具体在哪,算一算他的日程,按理讲,傅晏已经在雍都城外都找了一遍了,不过他应该没找到,所以才打算来宫里再来寻上一番。”
“但是一旦到了宫城里,傅晏再想出手,难如登天……他应该也想到了这一点,所以宁可放着燕远的战事和内政,也要让白吾席借机入宫。”
“你的意思是,傅晏和白吾席里应外合,一个在宫外找,一个在宫内找……”他猛地一拍桌子,恍然大悟,道“对了!这就对上了!这个东西对傅晏、对白吾席而言一定十分重要!”
“是了,”谢红初继续道,“白吾席的血滴宠不能离他太远,既然天牢里的血滴宠都已经死了,想来他应该已经离宫了。”
“他既然拖到现在才走,那就说明他已经找到想要的东西了,白吾席修习诡术,常神出鬼没,搜城捉他的功夫,都能绕着雍都跑几圈了。”
“咔”地一声,谢红初敲开了一个糖炒栗子,一边仔仔细细地扒着壳,一边道,“还不如去看看,他和傅晏这么大费周章,究竟是想来找什么?”
他把剥好的栗子熟练地递到魏音嘴边,问,“刚才说到哪儿来着?”
魏音低头咬了一小口,看着叶渠弥想了想,“唔……他刚一打断,我忘了。”
叶渠弥凑了过来,“我也要吃栗子。”
谢红初乜了他一眼,爱答不理地把他往一边推了推,道,“你们家富得流油,自己买去。”
“诶等等,玄泽!”叶渠弥拿着手令往门口走了几步,忽地被谢红初喊住,迎面接过了一枚圆溜溜的糖炒栗子。
他放在嘴里“咔吧”一咬开,凉飕飕地道,“怎么,王爷这是良心发现了?”
“你这几天顺便帮我在御街的西市口盘个地契,要位置好的、视野佳的,如果地税商税能便宜点儿就最好不过了。”
叶渠弥被谢红初问的一愣,半晌,他道,“西市口……你告诉我哪儿有便宜的地儿?”
“就是因为我找不到,所以才拜托你了,”谢红初走了过来,语重心长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本王相信咱们大邺的户部侍郎一定能找到的。”
叶渠弥冷哼一声,轻飘飘地拍开谢红初的手背,道,“怎么,王爷要做生意?我可提前给你说好,就算再便宜,没这个价儿也下不来。”
他摊开一只手掌,在谢红初面前晃了晃,“就王爷那一年到头比脸都干净的承露囊,我就算找到了,王爷有钱盘吗?”
“别说盘地了,如今王府里连养个谢平拾柒都费劲。”
谢红初指着不远处的魏音笑了笑,转头对叶渠弥说道,“本王是一分钱没有,不过……本王可以吃软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