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她如何了?”昭承澜垂在一旁的手渐渐攥紧,眼尾微红,目光一刻都不曾从她身上移走。
几人焦急围在床前,看着目光凝重的大夫,把着陆婉宁的脉。
大夫居然叹了口气开始摇头。
他根本不知道这个动作会引起眼前这些人多大的动静。
叶玄辰上前将他拎起来,冲脾气一下就上来了:“老头子,你倒是说话呀?!摇头是什么意思?!”
“欸欸欸。”大夫话还没说完呢就被拎起来,显然吓得不轻,胡子都在颤抖。
柳芳楠拉住叶玄辰:“不得无礼,让大夫说完。”
那大夫被松开才喘了一口大气:“咳咳咳咳,现在的小年轻,真是没礼貌,我话都没说完呢……”
“那你倒是说啊!”昭文羽咬牙切齿。
“你们几个也是的,这么多人看不住一个人。这小娘子有身孕怎能饮酒呢?”还好那个大夫没计较。
昭承澜的眸子亮了一下。
“等等,你说有什么?”叶玄辰争执之中没听清楚。
“现在年轻人还附带着耳朵不好啊?老夫说。”大夫特意加重后面这句话:“这位小娘子已有两个月的身孕了。”
“怀孕了?!”
叶玄辰又惊又喜:“这么快啊?!昭兄你真行啊!”
柳芳楠听到这个消息,更着急了:“大夫方才事态紧急,只喝了一杯,可会对腹中胎儿造成什么不良影响?”
“只一杯?孕妇必须滴酒不沾的!要不是量少,这孩子可就没了。”作为一个大夫的职业素养,他差点气爆炸。
莫卓风听到这个心里高兴,难得说话:“就是说孩子保住了。”
“是。”大夫又叹了口气。
叶玄辰又不理解了:“欸你这老头怎么老叹气呢?人以为什么坏消息呢。”
“老夫就是习惯了!大半夜的!!我出个诊,容易吗我?!!气都不让叹!还有没有王法了?”
“欸你……”
昭文羽立刻拉着大夫出去,塞给他一锭金子:“大夫我跟你去抓药,这个不用找了,多谢你。”
这老大夫头一回见大金锭子,两眼直冒光刚才的气全都烟消云散。
柳芳楠心里头并不只有欣喜,更多的是担心陆婉宁的身体是否吃得消:“你们方才成婚四月,这便有身孕了。”
莫卓风扶着她在后面两只眼睛冒着清澈的愚蠢:“这会儿是不是该恭喜了……”
叶玄辰语调散漫,一拳不轻不重的打在他胸膛上:“这回脑子倒是灵光了,走吧,我们待在这不合适吧?”
“走走走。”叶玄辰连忙赶着两人出去,还顺带搭上门:“给人家小夫妻留点私人空间。”
莫卓风脸刷的一下就红了。
这抹红在夜色里格外明显,惹得叶玄辰捧着肚子直笑:“怎么没两句话就脸红啊哈哈哈,要不是这天色暗,卓风你这脸蛋子怕是跟猴屁有的一拼了啊哈哈哈哈。”
昭承澜在床前蹲了一夜,拉着陆婉宁的手根本舍不得松开,夜里昏昏噩噩总会忽然醒来,查看她是否又踢被子。
他们有孩子了。
她这么怕疼,生不生啊……
心里总浮起一股不易察觉的喜悦,甜滋滋的,使他半梦半醒中总是傻笑,全然没了当初风范。
也不知是男孩女孩。
若是男孩也得让他上阵杀杀敌,磨练磨练,可不能养的太好了。
若是女孩的话,那就太好了。
他要把整个如意阁都包下来,给他的女儿做一百身新衣服,一年四季不重样换着穿,让他成为整个京都最幸福的女子。
噢,不行。
陆婉宁才应是整个京都最幸福的女子。
若是女儿,那就排第二吧!
隔天一早,暖阳照进屋子里的时候陆婉宁就醒过来了,她知道昭承澜睡眠很浅容易醒,所以醒了就没有再动,一直盯着他。
这家伙怎么嘴角扬得这么高。
她见昭承澜抓着自己的手不放开,睡得正香还笑得正高兴,眉眼也弯弯的,自打回到京都之后,他应该很久没有睡过这般安稳觉了吧。
再过不久就要开春了,是不是所有的事情都会随着初春一样美好,万物复苏,所有的枯枝败叶都融入泥间,长成新的枝叶,像往年一样枝繁叶茂,绿意盎然。
陆婉宁盯着他漂亮的眉眼许久,总想摸摸他高耸的山根,但还是忍住了,让他多睡会更重要。
或许不应该用漂亮来形容一个身形高大的八尺男儿,但昭承澜的长相,还真真没有莫卓风那般锋利,反倒是精致更多一些。
真要说起来,比元钧公主更甚。
直至巳时,昭承澜才自然醒过来。曾经20余年,他应该从未起过这么晚。
“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