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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鲁斯听见水滴砸在地上的声音，滴答滴答。
他控制不住地循着声音走去，角落里一块白布盖着似乎是竖着的长方体水缸的东西。那容器底下有些破损，有暗色的液体不断流出，一滴一滴砸在地板上。
布鲁斯抬手，把那块布扯了下来。
是陈星月。
她泡在透明的水里，头发海藻般散开，一身白色衣服，面色惨白，双眼紧闭，只有嘴唇鲜红，像是一具脆弱的美丽的标本。
……说不定就是呢。
布鲁斯虔诚地伸出手，他的掌心轻轻贴上那容器的玻璃，仿佛想要通过这样的方式假装自己触碰到了她。
昏暗、灰尘漫天飞舞的角落里，她是唯一洁白的存在。
贴近去看，陈星月的睫毛似乎正在微微颤抖。
布鲁斯仿佛被引诱一般贴近、贴近——
她睁开眼，瞳孔漆黑幽深。四目相对，她鲜红的嘴唇一张一合，似乎在说些什么——
“轰隆——”
一声刺耳的雷声尖利地叫醒了还在沉浸在梦境里的布鲁斯·韦恩。他睁开眼睛，莫名觉得心中有些不安。
梦里的陈星月在说什么？
他刚想回忆，放在床头的手机震动了起来。
雷声刚过，原本只是几滴雨滴扣在窗户上，很快就变成了瓢泼大雨，滴滴答答地让人心烦。
来电人是向意。向意从不给布鲁斯·韦恩打电话，她不怎么喜欢他，除非是出了什么事情……
除非是陈星月出了什么事情。
“星月在录制节目的时候被绑架了。”向意的声音有些颓然，“我们在现场发现了几张Joker牌。”
布鲁斯猛得记起，梦里的陈星月在说什么。
她说：“Save me，Batman.”
*
陈星月也是被一阵惊雷吓醒的。
她睁开眼睛，眼前也是一片漆黑。束缚的感觉并不好受，陈星月摸出袖口藏着的一小块玻璃，手腕钝钝地疼，估计是刚才昏迷时那块玻璃划破了肌肤。
她双眼被蒙住，无法判断现在自己的位置。周围安静的吓人，显得陈星月在黑暗中窸窸窣窣的声音格外明显。
周围没有人吗？她停下手上的动作，侧耳去听周围的声音。
听起来有些距离的雨声，灰尘有些呛人，大概是在室内？还有一些水声……距离很近，是在漏雨吗？
周围似乎没有任何人的呼吸声，她仿佛被遗忘在了这个角落。
脑袋一阵胀痛，她闻到了些许刺鼻的味道。
……是什么？这个味道，好熟悉，但死活想不起来。陈星月皱着眉头回忆，在哪里闻到过这种味道呢？
按时间推测，应该是高中……高中？乐队成立吗？不不不，还要往后一点。好像是某次考试？考试结束后吧，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什么脑袋转的这么慢呢？
……想起来了。是尸臭味。
那次陈星月乐队跑完活动，急匆匆回学校考完试久违回了一趟家。底层有股散不开的恶臭味，让人想呕吐，也有些莫名的恐惧。后来才知道，是一楼独自住着的老人去世，走了很久才被人发现。
她那时候吓得跑去虞园家住了一段时间，做了好几天的噩梦。
陈星月顿时想死的心都有了。视觉被剥夺，其他感官变得无比清晰。她越想忽略，那东西的存在感也就愈发强烈了起来。
她想，砸在地上的水滴，究竟是水呢，还是些其他的？
不，陈星月制止自己发散的思维，还是别想了，想想自己好了。小丑绑自己为了什么呢？一般来说是为了对付蝙蝠侠。为什么是陈星月呢？大概是前几次帮助蝙蝠侠被发现了，作为蝙蝠侠的命定宿敌（也可以说是激推毒唯？），小丑绝对不会放过任何给蝙蝠侠添堵的机会。
……果然，之前的猜想是没错的。和超级英雄离得太近，总会有一些不可估计的人身危险。蝙蝠侠会来的，怎么着也算是……
算是什么关系呢？莫名其妙的结契对象，陈星月的暗恋对象（之一），还有几次他帮她、她帮他的经历，就没有了。到现在她都不知道蝙蝠侠的真实身份，他们也只见了不到十次面，最亲密的动作是他背着穿着鲜红嫁衣的自己。
陈星月想的头晕，意外听见有脚步声朝着这里靠近。
她屏住呼吸。
那人轻声哼着那首童谣：“I see the moon,and moon sees me.God bless the moon,and God bless me~”
我注视着月亮，月亮也注视着我。
神明庇护着月亮，祂也庇护着我。
陈星月想，童谣里月亮代表自己，那么神明代表的是蝙蝠侠吗？
脚步